我看得出,她很為我擔心,之所以這樣說,只不過是在強顏歡笑寬我的心。
「小屋裡的情況還算好,齊眉的妻子哥舒水袖給我講了一個很複雜的故事,辦公室內所有的筆記簿——」我頓了頓,唐晚立刻點頭,示意她知道那些筆記簿。
我苦笑:「到這裡來之前,燕歌行和我都看過筆記簿,瞭解了跟2013年大洪水事件有關的那件怪事。哥舒水袖說,筆記簿裡的文字是她弟弟哥舒飛天記錄的,而哥舒飛天已經在地下超市的銀光中奇怪地消失。在我們對話的過程中,她兩度用水晶瓶承接自己的眼淚,這真的是一件很詭異的事。我從哥舒水袖與齊眉的對話中聽出來,他們兩夫妻之間還有一個深藏的秘密。哥舒水袖幫我聽到了鬼哭之聲,那真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痛苦折磨,而且鬼哭聲將我拉進無底深淵,險些深墜其中。幸好,關鍵時刻,我大哥——似乎是我大哥出現,把我托出了深淵。哥舒水袖說,她需要我從深淵中替她取得一樣東西,然後跟齊眉做交換。她還說,齊眉手中有我想要的東西。」
鬼哭聲帶給我的震撼無比巨大,此刻提及,還是令我不寒而慄。
唐晚一邊聽一邊點頭,直至聽完,才第一時間回應:「我都聽懂了,齊眉有求於你,所以才前倨後恭。我們是不是可以這樣推斷,有件事看似容易,其他人卻無論如何都完成不了,只等你出手?所以,趕來濟南的每一方勢力都引而不發,等著其他人先頭前踩路,之後就坐享其成?若真是這樣,我們就真的搶佔了先機!」
我回想哥舒水袖的話,的確是這個意思。
她可以幫我領略鬼哭之聲,必定知道那聲音的厲害,不願輕易嘗試。當我能夠從鬼哭聲裡全身而退時,她看我的眼神也起了變化。
「應該是這樣,最可惜的是,我還沒有聽到龍笑之聲,不瞭解其中的玄妙。」我扼腕嘆息。
唐晚輕嘆:「天石,這些事速成不得,進度太快,只會破綻百出。」
她拉著我的手,讓我轉向側面的一扇窗子。
玻璃上映出我的影子,雖然五官稍顯模糊,卻已經看得出我滿臉倦容,近乎強弩之末。
「我累了,累極了。」我苦笑著承認。
被鬼哭聲糾纏時,我的體力、腦力就接近崩潰邊緣,越掙扎就越是乏力。也許,忙完了今天下午的事,我就可以關起門來長睡一覺了。
「走吧天石,堅持堅持,去完成最重要的大事。半小時過去了,那邊的程式應該已經接近尾聲。」唐晚說。
我一愣,因為在我的印象中,從進入楊樹林開始,直至返回林外,至少花掉了一小時時間。剛才我一直都在擔心,怕是耽誤了收存爺爺的遺骨。
唯一的解釋,就是楊樹林內外的時空有所隔閡,導致了時間的不同步。
時間、空間是人類在三維世界裡的計算方式,如果三維世界被扭曲,那麼時間、空間也一定會產生不可預估的變化。鐘錶是人類發明的計時工具,機械行走,沒有思考與應變的功能。所以,在過去的半小時中,人類的鐘表與哥舒水袖的小屋已經各自行事,互不幹擾。想通了這一點,我就沒必要說出來浪費大家的時間了。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唐晚很敏感,意識到了我的失神。
我轉過身,遙望小樹林的方向。
「那楊樹林很古怪,我曾從幾位醫院的前輩那裡得知,殯儀館內部有條不成文的規定,任何員工不能靠近那裡。醫院跟殯儀館打交道很多,所以知道一些殯儀館內發生的怪事。兩年前,曾有一名酷愛航拍的大學生借殯儀館的地盤試飛自己剛買的航拍器,獲得的影像資料中,楊樹林的區域一片空白,一棵樹都拍不到,畫面中顯示為黑色,就像有人用黑布將楊樹林全都罩起來了一樣。大學生感到很奇怪,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