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頭,不願意再開口回答。
燕歌行猛地跺腳:「我打給白畫神,看看還有什麼挽救的辦法。」
這裡距離鞭指巷咖啡館極近,他約白芬芳是很方便的事。
電話打通後,燕歌行第一句話就是:「有人說,十三弟罪不可赦,必誅之,你怎麼看?」
隨即,他開了電話的擴音,把電話放在桌上。
「大少,我是僕從,不敢多話。」白芬芳在電話裡回答。
燕歌行沉聲吩咐:「我和夏天石在一起,你但說無妨,此事只有你、我、夏天石知道,絕不外洩。」
我走到櫃檯前,把電壺拿過來,往兩隻咖啡杯裡續水。
「食罷停杯三問。」這一次,白芬芳回答了六個字。
「食罷停杯三問?食罷停杯三問?食罷停杯三問」燕歌行聽到那六個字,瞬間失態,將這句話連續重複了三次,隨即面如土色。
「對,大少,食罷停杯三問。話說到這裡,我的意思,您應該懂了。」白芬芳說。
燕歌行喃喃低語:「我懂了,我當然懂了……他在奇術上的天賦是我的一萬倍,只練習了九年,就弄懂了『食腦之術』裡的最高奧義。十三弟天賦異稟,真的是我燕王府的幸運。」
他說是「幸運」,但臉上的表情卻異常痛苦,彷彿有人瞬間在他胸口連刺了六刀一樣。
「大少,如果沒事,我就掛了。」白芬芳說。
燕歌行無可奈何地點頭:「好吧,謝謝你,白畫神。」
他是主人,現在卻要向一個僕從鄭重道謝,證明白畫神說的「食罷停杯三問」六個字對他非常重要。
白芬芳要掛電話,但突然又說:「餵?大少,我還有一件事稟報,那就是,請通知夏先生,如果想活命,就趕緊離開濟南,越快越好,越遠越好。十三少說過,他要做江北第一奇術師,摧枯拉朽,風捲殘雲,消滅山東、青島兩地的全部在冊奇術師,將所有人的奇術和智商攫取一空。我是燕王府的家奴,如果沒有這層關係,我也早逃之夭夭了。」
說完,白芬芳即掛了電話。
燕歌行握著電話不語,直到螢幕背光熄滅,他才重重地咳嗽了一聲,然後低沉地開口:「天石,白畫神名義上是燕王府的家臣奴僕,但實際上,她卻是我的好朋友,從來都沒跟我說過一句假話。剛剛她說的,你也都聽到了對吧?」
我點點頭,電話擴音聲音很清晰,白畫神的話一個字都沒漏地鑽進了我的耳朵裡。
「走吧。」燕歌行又說,「燕王府勢力不過江南,你只要過江,就可以高枕無憂了。江南那邊,我也有朋友的,可以介紹給你,在那邊落地生根,徐圖發展,好不好?」
我搖搖頭:「濟南是我的家,我要在這裡,沒人能趕我走。」
更確切說,濟南的老城區、曲水亭街是我的家,我是主,燕塗鴉是客,「客不欺主」是中國傳統古訓,只要是中國人都明白這個道理。如果「客欺主」該怎樣,大多數人不知道,但我從一本很冷門的古籍中卻讀到過——「客不欺主,人馬各安;客若欺主,死於檻邊;客讓主,龍為蛇;客欺主,貓化虎。」
老濟南人都是貓,溫馴如家貓,孤傲如狸貓,長發慵懶如波斯貓,短髮精幹如美短英短。這樣一群貓守護著老城區的安寧生活,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天條戒律。
「貓化虎」是大亂、大變,就如古代星象學中的「客星犯牛鬥、血染地玄黃」那樣,必有「客死他鄉」之厄。
簡而言之,只剩最後一句話,那就是——燕塗鴉找死,就讓他死。
「你鬥不過十三弟的,據小道訊息,他背後有『御林軍三十六鷹』的勢力支援。這訊息雖然未經證實,可從他在奇術的突破性進步來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