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錶,時間是下午兩點五十分,距離唐桑打來電話的約定時間點越來越近了。
「我在這邊有事走不開,這樣,你們跟蹤他,先不要打草驚蛇,我辦完事馬上過去,最多不超過一小時。」我低聲吩咐。
那服務員猶豫起來:「跟蹤?我們也不會啊?不過,夏先生,我們可以試著學習學習,悄悄跟著盛先生。那酬勞方面,您看……」
「每人一萬起,能幫上其它忙,我再加錢。」我篤定地回答。
錢不是問題,只要能有效地推動事態發展,我願意為此慷慨解囊。
「好好,謝謝夏先生,我馬上通知同伴,一定按您要求做。」服務員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情不自禁地笑起來。
我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走到洗手間,開啟冷水,慢慢地洗了把臉。
那個混亂的夢讓我頭昏腦漲,看著鏡子的自己,想像著魚頭、人身怪物的樣子,禁不住連連苦笑。
鮫人帶給我太多困惑,以至於一看到水和魚,就會聯想到已經混入人類社會的鮫人,久而久之,每看到一個長相奇特、行為怪異的人都會懷疑其是不是鮫人。
「早結束這一切,我也就徹底解脫了。唉,盛品華重回趵突泉食府,陳定康被送去了哪裡?是另一個秘密據點嗎?盛品華為什麼回來?是粗心大意,還是過於自信?他難道不怕我報警抓人?」
我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臉色晦暗,眼中無神,應該是嚴重的睡眠不足所致。
「也許我該聽張全中的勸告,培養自己的助手,減少自己的工作量。那樣一來,工作效率也會持續提高,不至於因身體透支而誤事。」
不知不覺,我在鏡子前停留了十幾分鐘,不斷反思,不斷自問,又不斷否定自己的答案。
如果讓唐桑給我當助手,她肯定求之不得,但我卻於心不忍,不想把她拖進渾水。
她是唐晚的妹妹,唐晚已經遭遇不測,生死未知,如果唐桑重蹈覆轍,我對得起她們姐妹倆嗎?
正在胡思亂想間,唐桑的電話打進來:「切割順利,保險櫃九根鎖柱全斷,目前櫃門已經可以拿開。我用另一個鐵箱套住它,上了一把轉盤密碼鋼鎖,又用鐵鏈鎖在汽車後備箱裡。我們馬上離開艦隊研究所,從濟青高速公路返回,大概下午七點鐘到達醫院。」
我鬆了口氣,連續兩遍叮囑她注意交通安全。
「中午是不是小魏給您送餐?她是個很溫柔的女孩子,平時話很少,又從不八卦,所以醫院的男同事都非常喜歡她。我思來想去,只有她最適合給您送餐。」唐桑居然有閒心聊小魏的事。
我故作不知:「挺好的,挺好的。她姓魏嗎?我沒問。」
唐桑一笑:「那我就放心了,醫院裡人多嘴雜,我最怕有人多嘴,給您帶來麻煩。那好,我們晚上見。」
我結束通話電話,走到陽臺去。
接下來,我將爭分奪秒趕往趵突泉食府,去會一會盛品華。拿走了他的保險櫃,就等於是偷換了他的底牌,任他囂張跋扈,到最後翻牌時,唯一的贏家就是我。
「出發,任何事都能做到,振興夏氏一族的重擔都在你肩上,前進吧,祖宗沒給你留下退路——」我向著西斜的日頭揮拳發誓。
下樓時,我在電梯口遇到小魏護士。
她羞澀地笑著,替我按電梯的下行鍵。
「謝謝,辛苦你了。」我大方地道謝,距離她足有五步,免得稍微逼近一些就嚇到了她。
她躬身回應:「我不辛苦,夏先生,能夠認識您這樣的大人物,是我的榮幸。上級領導吩咐,每個人都要盡己所能為您提供最優質的服務,讓您百分之二百滿意。領導還說,顧客是上帝,我們醫護人員一定要拿出侍奉上帝的感恩心態和服務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