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智者半數已經去世,剩餘半數,年齡平均值也達七十歲以上。除了我,就只有現年六十五歲的日本智者河間直樹算是最年輕的了。
令我感到欣慰的是,每一次有智者提出在全球陸地國家搜尋鮫人之主時,相關國家的安保部門都及時通知聯合國安理會,然後知會各國,統一進行詳細的人口普查,將結果層層匯總上來。這種大海撈針的做法收效不大,每次都能逮捕一些深藏民間的毒販、殺人犯、邪教頭目、反武裝,但卻沒有一次抓到鮫人,更不要說是鮫人之主了。
最近一次大規模搜尋行動發生在2010年,全球共有四十個國家參與了自查、互查、清查,結果與前面的很多次普查大同小異。
我反思了一下,2010年中國也進行了人口普查,原來這種大型社會調研活動是跟搜尋鮫人之主的秘密行動有關的。
「就算把你的想法報上去,也沒有太多人報太大希望,因為前面失敗的例子實在太多了。」嘉利說。
那份檔案是紙質檔案的影印本,多達七百多頁,半數以上的紙張已經變成了暗黃色,可見這項工作真的是曠日持久,曾有無數人為了同一目標而奉獻了十年、二十年的心智。
「如果始終徒勞無功,那隻能證明,使用的某些方法出了問題。或者說,搜尋範圍劃定上有歧義,又或者,搜尋關鍵詞不對,遺漏了最準確的要素。」我說。
「我可以再次聯絡上級,給你陳述意見的機會。可是,你只想到剛剛這些是遠遠不夠的,上級日理萬機,不會因你寥寥數語就重啟一次大規模清查行動。要向實施你的建議,必須拿出足夠分量的理論依據來。」嘉利說。
我們之間只剩下工作,剛剛冒出的男女之情的小火苗已經被我一掌撲滅。這樣也好,少了很多表情上的尷尬。
吃完這頓飯,我已經把檔案粗略翻了一遍,並且迅速理順了思路。
以「人口普查」的模式來搜尋鮫人之主是不恰當的,他一定躲在一個有水源的地方,而不可能是黃土高原或者西南山區。
「我知道了,我有辦法了!」我突然有了靈感,一躍而起,把電腦推還給嘉利。
「什麼辦法?」嘉利問。
我一笑置之:「現在還不確定,但我馬上出去求證,等我的好訊息吧。」
嘉利沒有多說,點了點頭:「那好,那我就期待你的好訊息了。」
我的辦法很簡單,那就是火速清查濟南。
至於我的依據,也非常簡單。鮫人需要活水,之前在趵突泉公園內登州泉畔的鮫人鬼市也說明瞭這一點。那麼,鮫人聚集於此,鮫人之主還會遠嗎?
我的依據並不絕對準確,只是第六感爆發時給我的瞬間提示。彷彿暗夜裡的人突然看見流星一樣,一點星光稍縱即逝,卻給迷途的人指明瞭最重要的方向。
我知道,要想查濟南的人口情況,最快捷的方法就是去找洪夫人。而且我相信,如果我能貢獻搜尋方法的話,她就一定有辦法把可能存在的鮫人之主找出來。
嘉利累了,她應該休息,節省精力,投入到未來更艱苦的工作中。
在我看來,陸地、海上的戰爭都不可避免,但我們要做的是在各種方法之間選擇最直接的,給鮫人之主以致命打擊。
洪夫人房間裡有客人,所以接待我的是一個面孔很陌生的男人。
「請稍坐,我已經通報,夫人還要稍等一會兒才能過來。」他說。
我在會客室一角坐下,隨手拿起紙筆,羅列自己的思維路線。
濟南到處都是泉水、活水、池塘、溪流,三十年前雖然因城市建設破壞了一小部分,如今經過城市領導人的「護泉保泉」計劃,泉水復活,品質上佳,已經能跟國外同類城市的泉水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