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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4頁

唐桑順從地開車向西,沿著經七路駛向醫院。

我再度翻閱資料,發現美國真的無愧於「太平洋警察」之名,早在二戰東京灣受降一役時,就意識到了鮫人的存在是美利堅合眾國最大的威脅。當時,美國智庫分析全球地理形勢後,並未盲目以「盟軍」名義昭告天下向海洋鮫人發難,而是巧妙地在環太平洋國家設定軍事基地,不斷增派駐軍,並將武器供應商們提供的最尖端空、海武器運送至海外基地,悄無聲息地對太平洋進行了「第三島鏈」的廣義封鎖。

值得注意的是,這些秘密檔案裡提到的「第三島鏈」完全針對鮫人威脅,而不是某些擅長譁眾取寵的軍事評論家們提到的「大國威脅論」。

看了這些檔案,我有種「恍然大悟」之感。

之前看《莊子》一書,書中曾舉了一個這樣的例子:鳳凰自南方來,非梧桐不棲,非靈泉不飲。北方的貓頭鷹剛剛找到一隻腐鼠作為晚餐,看到鳳凰,馬上藏起腐鼠並嗄嗄吼叫,生怕鳳凰搶走自己的腐鼠。

莊子以此來諷刺鼠目寸光的人,這例子真的古今都可適用。東海島國懼怕被大國吞併,今日遊行,明日抗議,其實做的全都是內訌、內耗的無用功。一旦鮫人來襲,真正能挺身而出、抗暴制暴的,只能是超級大國。

無數歷史真實事例說明,小國只是「茫茫寰宇中碰壁的蒼蠅」,而大國才是人類和平的中流砥柱。

我忍不住嘆氣:「太平洋警察也是警察,警察總是有敬業精神的,比起東海島國那些無知庸人來,素質要強百倍。」

「什麼?」唐桑專心開車,無法準確跟上我的思想。

我轉頭看,她的臉上已經鋪滿了清亮的淚水,在飛速閃過的路燈光芒中肆意地流淌著。

「對不起。」我用左手覆蓋她握著方向盤的右手手背。

「我很好,沒事。」她搖頭,眼淚飛濺,落在我的手背上。

「如果我不堅持再探盛唐巷,唐祥不去盛品華的家,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唐祥替我遇襲而死,我也很難過。」我誠懇地說。

「唐祥是唐家的自養家僕,他的命都是唐家的,他一出生就知道,未來有一天必定要站出來為唐家而死……他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這樣,我們雖然拿他當朋友、當兄弟,但他卻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他以前是跟著姐姐的,姐姐失蹤以後,唐祥一直都很自責,從一個熱情、勤奮的人變成現在這樣子。死,對他而言也是一種解脫,只有死了,他才算完成了對姐姐的贖罪。夏先生,不要難過,這就是唐祥的命,命該如此,怨不得任何人。我難過是因為自身能力有限,竟然沒有營救之策,只能任他死無葬身之地——」

嘎吱一聲,唐桑急踩剎車,車子打橫停在公路中央,猛然一晃,險些側翻出去。

她淚眼迷離地向前望著,雙手緊攥著方向盤,情緒已經崩潰。

「哭出聲來吧,哭出來就好了。」我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

「唐祥家裡只有一個寡母,今年四十七歲,就等著唐祥回去娶媳婦生孫子傳宗接代……就這樣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話,我怎麼向他母親交代?姐姐也沒了,我怎麼向家裡人交代?他們都死了,我還有什麼臉面活著返回蜀中唐門?只有死,才免去了一切解釋和麻煩……」唐桑臉色慘白,嘴唇發灰,越說越頹喪,精神極度萎靡。

「我向你保證,我會殺了盛品華,給唐祥報仇。」我鄭重地發誓。

生食者該死,無論盛品華出於什麼目的盤踞盛唐巷,無論他代表了哪個小國的利益,只要在中華國土上殺人,就該死。

「我不是為唐祥難過,而是為所有蜀中唐門的子弟難過。江湖徵戰不休,小時候,眼看著我身邊的哥哥姐姐一個個離開唐門後就再沒回來……我知道,那也是我們每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