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見言佛海,就是現在。」我說。
我沒有忘記自己的目標,離開鏡室只是為了讓自己喘口氣兒。到了最後,還是要回到鏡室,解決那裡的問題。
「我已經安排,大概半小時後,我們一起去。」連城璧回答。
我鬆了口氣:「好。」
接下來的半小時之內,我和連城壁枯坐著,各自想心事。沒有人進來打擾我們,天地之間,一片沉寂。我想起了發生在藍石大溪地別墅裡的種種件件,那時的芳芳只是一個溫順聽話的女孩子,沒有表現出絲毫張揚和銳氣。這種潛伏手段,只有心理承受能力強大的女孩子才能掌握。
我很慶幸自己沒有在她的溫情攻勢之下丟盔卸甲,否則的話,我可能會陷在更複雜的圈套裡面。男人都是有慾望的,但真正的英雄能夠剋制慾望,讓自己在各種岔路之前做出最正確的選擇。我既然已經被當成誘餌,那麼就會有無數雙眼睛盯著我,不管我在哪裡,都不是一個人。
遊園驚夢三大鬼王之間,怨氣多過於情誼。所以,鬼菩薩才會設下吞噬之術,要把言佛海葬在湖底。奇術師之間的戰鬥大抵如此,不管是死了的還是活著的,都能放出勝負手,剋制對方,或者與對方同歸於盡。到目前為止,唯一的勝利者是秦王。如今,言佛海是個關鍵人物,他掌握著通向鏡室的鑰匙,那條捷徑也許就決定了鏡室最後的歸屬。
不知為什麼,我忽然想起了乾渠邊出現的長江的人。
除了芳芳,另外兩人是一前一後出現的。前面的人殺伐凌厲,攻擊性十足。後面的人卻沉著穩定,並未親手殺死一人,而是一邊前進一邊觀察四周的形勢,並隨時發出訊號,指揮芳芳將向南面逃逸的三人圍堵截殺。很明顯,這是三人中的指揮者。
我的思維有些混亂,感覺此人很像一個人,也就是隱藏在別墅外樹林裡的車上接受訊息的那個人。
「時間到了。」連城璧站起來。
我隨著她向外走,繞過房子向北,進入了一大片連綿起伏的蔬菜大棚。這些大棚足有兩米高,七米寬,內部十分敞亮,種著各種各樣的蔬菜。同樣,十幾個農民正在摘菜。
我們進去,並未驚擾他們。他們只是默默地工作,頭都不抬。
這間大棚,長度約五十米,我們走到大棚中間,有人無聲地過來,將地上平鋪著的一塊三米長、一米寬的木板挪開,露出了向下的階梯。
連城璧領頭走下去,我跟在後面。經過了七八次轉折之後,我鼻子中聞到的濕氣越來越重。粗略估計,我們已經深入地底二十多米。
最後,我們又走過了一條平直的甬道。甬道盡頭,是一排黑色的鐵籠。
我看到了言佛海,他端端正正地坐在一隻鐵籠裡,身上的衣服乾乾淨淨,頭髮梳得整整齊齊,像個正常人一樣。
當然,從這種鐵籠我就能猜到,任何一個被囚禁在鐵籠裡的人,都會是有暴力傾向的瘋子。構成鐵籠的每一根鐵棍的直徑都超過半寸,足以抵抗幾千斤的扭力。由此可見,囚犯們發起瘋來,力氣比瘋牛更大。
我們一直走到鐵籠邊,都沒有開口叫。言佛海閉著眼睛,老僧入定一樣。我和連城璧對視了一眼,她剛剛舉起手,要敲打鐵籠,言佛海就睜開了眼睛。
「你們兩個來了?」言佛海臉上浮出了微笑。
我點點頭。
「最近發生了很多事,多得讓人應接不暇,真的是多事之秋啊。人的精力總是有限的,不可能同時處理這麼多事,只能選擇重點的來做。於是,我給自己列了個清單,先處理發生在藍石大溪地別墅裡的事。具體是什麼事呢?遊園驚夢三大鬼王的恩怨來源已久。必須先把這個處理清楚,也必須把所有人加在別墅上的奇術禁制撤除。世界上沒有流血犧牲,就沒有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