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認識他,但看起來有點面熟。
「閣下是……誰?」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舌頭已經發硬。
「唉,你這人,怎麼貴人多忘事呢?我是田海軍啊,海軍,你初中同學,老是被叫家長的那個田海軍!」他哈哈大笑,指著我的鼻尖,頭上的捲髮義大利麵一樣上下跳動,像一個跳樑小丑。
我好像記起來了,初中班上的確有個叫田海軍的,其最大嗜好是看日本動漫,尤其喜愛女生暴露版本。
「海軍,你好,你好。」我伸出手,想握對方的手,卻眼神迷離,抓住了他的肩膀。
「夏天石,我前幾年一直在日本,今年剛回來。你知道嗎?我在日本看見誰了?你猜猜看,肯定猜不著!」他笑著,身子扭來扭曲,彷彿上身一般。
「猜不著,猜不著,你說遇見誰了?」我腦子裡昏昏沉沉,根本不想猜。
「你大哥,夏天成。」田海軍說。
我起初沒有聽清,抄起啤酒瓶繼續喝酒。
「我說,我看見夏天成了,就是你大哥夏天成。不過,咱上初中時不是傳聞你家出大事了嗎?你大哥到底是不是失蹤了?我在京都看見他了,絕對是他,一點都不差,化成灰我都認得。哈哈,夏天石,你請客吧,你大哥已經成了大老闆,身邊簇擁著幾十個黑西裝大漢,全都對他畢恭畢敬。我查過,那些人都是黑道上的,屬於京都排名第一的大幫會。如果當上幫會老闆,能把半個濟南城都買下來。你請客,你請客,今晚你買單……」田海軍後面叫嚷了些什麼,我都沒聽清。
當然,我並不相信他的話。這種所謂的同學、發小隻會在缺錢的時候想起別人來。
我們繼續喝酒,連喝了多少瓶都忘了,只記得最後有人踢倒了空瓶,多米諾骨牌一樣稀里嘩啦倒了滿地。
最後的記憶定格在我面對著空曠的街道大吼,具體吼了什麼內容,根本一個字都想不住。
現在,我想加入51地區了。
如果加入一個大組織,至少能過得開心一點,讓愛我的、我愛的人都有安全感,不至於遭人追殺,朝不保夕。
我醒來,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身邊還有一個陌生的女人。
枕頭已經被眼淚打濕,身上的衣服卻一件不少。
「你醒了?」女人睜開眼,緩緩起身。
我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也知道這女人的身份,但我什麼都不需要,更不需要所謂的女性慰藉。
「你一直在叫兩個人的名字,連續叫了差不多四個小時,最後連嗓子都啞了。我要是不餵你喝水的話,你現在大概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她說。
我試著嚥了口唾沫,喉嚨刺痛,果然是說不出話來。
「再見。」我下床穿鞋。
「費用都已經付過,你什麼都沒做。不過,我不會說出去,免得你在朋友面前難堪。」她又說。
我沒有說什麼,開門出去,穿過一條幽暗的長廊,走到了一條陌生的小街上。
天剛矇矇亮,小街靜寂,與晚睡的人一起處於沉眠中。
我信步向前,不停地摩擦太陽穴,以緩解頭痛欲裂的感覺。
如果一夜放蕩,怎麼對得起愛我的女子?我不知道是誰帶我來這裡的,張全中肯定不會,也許是那個田海軍。
我記得他說過見到大哥夏天成的事,但我根本不把這些無稽之談放在心上。
到了街口,一個炸油條的攤子剛剛開張。我在小桌邊坐下,要了豆漿油條,慢慢吃飯。
醫院那邊,靜官小舞會收拾好爛攤子。我甚至根本就不在意那越青幫的殺手,他是死是活,無足輕重。
殺了夜明珠,已經給了唐桑一個交代。
「喂,夏天石,你自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