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一見鍾情,但這個詞我只會用在唐晚身上。
「先生,能不能……」她的臉慢慢滑下,溫柔的唇向我的唇靠近。
我柔和卻堅決地舉手,將她的身體推開。
「謝謝,中國人講究發乎情、止乎禮,我們之間,止於此就可以了。」我淡淡地說。
「對不起,對不起……」女孩子淚流滿面,轉身跑出去。
時間流逝極快,我守著熟睡中的韓映真,自己的腦子卻一刻都不得閒,反覆思考著老虎說過的每一句話。
在某些方面,他代表了總統的意志,因為他畢竟是大國傀儡,做任何事都必須經過再三請示。
「也許,未來的某一刻,唐晚將像填海的精衛那樣,永葬海底,成為無名英雄了。」我的情緒持續低沉下去。
那樣,我和唐晚就要經歷真正的生離死別,眼睜睜看著她赴死,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
大權只掌握在少數人手中,元首之下,皆為螻蟻。
人類社會總是充滿了森嚴的等級制度,即使是美利堅合眾國這樣反覆標榜「民主法治」的國家,亦不能避免這一弊端。總統高高在上,可以隨手簽署任何法令,也可以振臂鼓舞數萬子弟兵去伊拉克送死。
在他眼中,我、唐晚、老虎、韓映真等人,與一粒灰塵沒什麼分別。
「這一次,說不得為了唐晚要搏一搏了。」我暗自發誓。
韓映真一動不動,看來真的疲憊到了極限。
她為日本、天皇、大人物奔走於江湖,即使這一次累死了,也不過受人追悼幾日,很快就變成了英雄紀念碑上的一行文字,過幾年落滿浮塵,誰還會記得?
「我們都太傻了,我們都太傻了!」我看著韓映真,有感而發。
韓映真翻了個身,右手一撈,抓住了我的左手,隨即緊緊扣住。
我不動,她也不動,再次睡去。
女孩子又走進來,情緒已經恢復平靜,臉上的淚痕也全部洗去。
「泰格先生要我傳話,請夏先生去走廊今天的大廳,隨時準備乘車出發。」她說。
我站起身,韓映真的五指扣得很緊,我不得不一個指頭一個指頭掰開她的手。
「請稍微快一些,夏先生。」女孩子催促。
她剛遭拒絕,轉頭看見韓映真向我大秀恩愛,這種心靈上的折磨真的不好受,猜都能猜到。
「好,你先出去,馬上來。」我說。
女孩子無聲地轉身,快步走出去。
我在韓映真的鼻下人中穴、膝蓋環跳穴、後腦玉枕穴輕輕掐了三四下,她便立刻醒轉。
「我要出去,老虎找我談話。你自己警醒點,這裡處處充滿殺機。」我叮囑她。
韓映真伸了個懶腰,嬌慵地點頭:「知道了,忍術聯盟的人只能臨時借用,不能長久為友。你出去小心點,我總覺得,忍術聯盟內部頗不穩定,下級對上級陽奉陰違,做事遮遮掩掩。如果有人對你不利,那就格殺勿論,不要手軟。」
我想對她說同樣的話,既然她說了,我也就不必重複了。
女孩子又在外面敲門催促,我離開韓映真的床邊,大步向外走。
「不管到了什麼時候,我寧願害自己,也不會害你。我們是朋友,到死也不變心的朋友。」韓映真在我身後大聲說。
我舉起手,預設同意她的話。
到了走廊盡頭的大廳,老虎如同站在熱鍋裡的螞蟻,不斷地踱來踱去,口中唉聲嘆氣不絕。
我走過去,老虎用力搓著手,久久不語。
大廳外面,夜色深沉。
幾十級臺階下,停著三輛軍車。前後都是中型卡車,車上滿載著全副武裝計程車兵。中間是輛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