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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頁

嗤啦一聲,他突然撕開了自己胸口的衣服,赫然露出了胸膛上的一個圖騰符號。

我隔他約有十步,急切間看不分明,剛剛想湊近去看,一件意外卻又突然間發生了——

灰袍男人背後出現了一枚黑黝黝的暗器,如同半個西瓜那樣大小,倏地飛來,帶著奇怪的「鈴鈴鈴」哨音。

我來不及提醒他,那東西已經穿透了他的後背,又從前胸透出來。

原來,那東西的前端有著無數旋轉的鋸齒,遇到任何堅硬的東西都可以毫不費力地鋸開。

眨眼間,那東西帶著灰袍男人的半個胸膛撤回門外,再無聲息。

門外亦是雪天雪地的世界,原來我們所居之處是曠野中的一處高塔。

「那刀……送給……你,不要逆天……改命,不要相信改命,也不要知道……自己的命究竟是怎樣……死,是最好的結局,我倦了……」灰袍男人踉踉蹌蹌地退到桌邊,扶著桌子坐下。

他的胸膛已經被掏空,只是勉強靠著桌子的支撐,才沒有蜷縮著倒下。

這時候,理智告訴我,應該問他「神相水鏡」的下落,但道義卻提醒我,那是最不仁不義的事。

「雪燒赤壁……只是夢,我也知道是夢,夢是最美的……活在夢裡,也很好……天下皆濁我獨清,天下皆醉我獨……醒……記住,記住,世間有比七王更強大的力量……七王是戰國之王,永遠有比七王更強大的,記住那隻鳥……記住……記住叛徒永遠在身邊……記住……」他語無倫次地喃喃低語,最後幾個字再也聽不清楚,變成了喉嚨裡低沉的咕嚕聲。

此刻,他的兩隻手都按在地圖上,但什麼怪事都沒發生。

我走過去,握著他的手,將食指按在地圖上的河道位置,照樣毫無反應。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百思不得其解。

朔風嘶吼,白雪紛飛,門與窗都被大雪封住,已經看不見任何遠處的風景。

我縱身上了桌子,準備摘下那隻八卦鏡,擇路離開。

那八卦鏡掛得很高,我踮起腳尖,堪堪才能摸到它的邊緣,必須極力地伸展身體,才有可能摘它下來。

就在我雙臂伸長、仰面向上之時,屋頂突然從中裂開,滿天雪花直撲在我臉上。

我看天,那灰濛濛、白茫茫的天也從中裂開,中間露出一輪明晃晃的日頭來。

緊接著,我所處的世界被撕裂,各種喧囂的市聲一起湧來,塞滿了我的耳朵。

我舉目四望,竟然是站在人來人往、圍觀者甚眾的街頭。

這街道不是別處,正是我自小走過幾萬遍的轆轤把街。也就是說,一切困厄我的幻象全都遠去,我又重新回到這光天化日之下來了。

幾分鐘後,我徹底清醒過來,發現撕裂那些幻象的不是天神巨靈之掌,而是兩輛輕型挖掘機。

官大娘的房子被胡亂扒開,磚瓦滿地,屋樑歪斜。

這是在鬧市區,胡亂拆房子是要付法律責任的,不過有一個西裝筆挺的年輕人正在跟一群城管、警察談笑風生,所有人不斷地向著廢墟指指點點。看得出,他已經搞定了所有人,拆房子也成了件很正常、很簡單的事。

拉我出廢墟的是唐晚,她的臉上淚痕未乾,接著就掛滿了笑容。

「打不開那道門簾,我急死了。後來不知道為什麼,挖掘機就來了,連挑帶扒,一會兒工夫就把房子拆了。然後,你就出現了。」唐晚挽著我的胳膊,用最簡單的詞句描述了整件事的過程。

我拉過她的手腕看錶,已經是上午十點鐘,距離送爺爺上路的時間越來越近了。

「先回去,先回去再說。」我有一肚子話要說,但現在時間不夠了,只能先辦大事。

唐晚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