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上三代都是種田的,這說明身家清白。可寒門都難出貴子,更何況農家呢。
柳祥貴打眼一看,秦家也就四十多畝田,連小地主都算不上。
這下,宋士名和縣學的兩個教官也驚訝了。
他們在縣學任職,縣學的主要職能是為科舉培養人才,要想進入縣學,必須透過縣試選拔,成為童生,考試合格才能成為縣學生員。
縣學這麼多學子,像秦扶清家中這樣貧寒的卻沒幾個。
柳祥貴再捧起他的試卷看,念出那幾句詩來:“蒼生皆仰賴,豐年歲時康。好,好,寫得好啊!”
宋士名則接過供單看起,待看見那個熟悉的名字,瞭然笑道:“怪不得,原來是婁雨賢的弟子啊!”
“可是那個自號漁翁的婁雨賢?”
“正是他,他十六歲就考上秀才,若不是時運不濟,只怕這時早成舉人了!”宋士名面露可惜神色,他與婁雨賢年紀相仿,可在讀書一事,一直落於婁雨賢之後。
二人不是同窗,婁雨賢也不認得他,可宋士名卻記得婁雨賢。
就連剛任職安溪縣令沒三年的柳祥貴,也在縣誌中看見過婁雨賢的大名。
“原以為他隱逸不出,沒想到就在縣裡,還成了教書的夫子,有這般才華橫溢的夫子,教出此等學生也不算怪事了。”宋士名摸著鬍子,笑得釋然。
柳祥貴嘆道:“我倒也不知鄉里有如此賢士,大為慚愧,此兄不但才高,品性高潔有魏晉之風,若是能約他一會,也算是幸事。”
宋士名笑道:“我見他這學生學識夠了,比他老師還早兩三年考上童生,是件大喜事,就是為了他學生,想來也能約見一番。”
二人如此說好,把秦扶清定為正場考試頭名一事,也就無有芥蒂了。
縣試有四場,考完第一場,統共有四五十人交卷,小吏放開門放人出去了。
秦石頭往人堆裡一掃,便看見蘇木,二人互相迎上面。
“周霆殷傑和王寶達還沒出來,咱們出去等著吧!”
隨著人流一同出去,外面還是烏泱泱地等著一群人。
秦春富站在驢車上,焦急等待,一眼看見兒子,連忙招手叫道:“石頭!爹在這兒!”
“爹!王叔!”秦石頭走過去,發現幾人的東西都收拾好放在驢車上,一會兒等周霆他們考完出來,幾人就要先回家。
第一場考試結束要等三四天才能出成績,出成績叫做發案,第二場考試設在發案第二天。
“石頭,蘇木,你倆考的咋樣?”王全問道。
“這次的題還行,不算太難,想來透過考試不成問題,就是不知名次。”秦石頭有什麼說什麼,也沒隱瞞。
蘇木也點頭:“試題確實不難。”
二人說的話落入旁人耳中,難免引來一些目光。
待看清是兩個小孩子後,又嗤笑道:“一看就知道你們還是第一次來考,失敗幾次就老實了!”
秦春富這暴脾氣,哪有人當著考生面說這般晦氣話的?他擼起袖子就想上前跟人理論,卻被兒子拉住。
“算了爹,別跟他一般見識,再過三四天不就出成績了麼?”
這附近還有衙役呢,別一會兒惹來官府的人。
他本意退一步海闊天空,誰知那人反倒咄咄逼人,紅著眼道:“你們叫什麼名字?如此猖狂,也配為讀書人?你知道我苦讀多少年了嗎?連我都考不過,兩個黃口小兒也敢誇口?”
秦石頭一臉黑線,已老實求放過都不行?看看考試都把人逼成什麼了。
“我叫秦扶清,這位兄臺,我的朋友們來了,你可以讓開了嗎?”
周霆殷傑和王寶達是第二批走出考場的,一看見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