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青牛村十里之內連所私塾都沒,秦扶清就發愁。
他要去縣學,還不知多久才能回家來一趟,家中兄弟怎麼讀書?都快成他的心病了。
再一想,建設村學本就是利國利民的好事,人無教,不知理,大家到時都能沾著好,也就沒法說他不好了。
只是現在說建村學還太難,當務之急,還是幫趙大根家度過難關。
秦木橋最終決定,今年幫趙大根耕地,收成的糧食除了交稅留夠趙大根全家吃喝,剩下的來抵他們幫工的錢。
趙大根欣然接受。
兩家人是私下悄悄說的這些話,收趙大根當佃農一事也沒傳到村裡,至於秦扶清的那些個想法,現在說也還太早了。
此事解決之後,秦家人繼續忙著春耕,又多了趙家十幾畝地,長耳也開始學著拉犁,兩歲的小驢,身量也夠,和大王輪流幹活,倒也轉的開。
秦扶清考上縣案首,趙草兒孃家人也活絡起來。
照鄭氏的話說,八百年想不到自己還有外孫的人,突然就提著東西上門,歡天喜地的樣子,好像才聽說自己有外孫外孫女。
孃家門登門,趙草兒本該開心,可她壓根開心不起來。
她娘來看她,叫錯她兩回名字,更別說知道二巧四巧貓娃子和驢娃子的名字,驢娃子晌午尿炕,她娘啪啪兩巴子,嘴裡罵罵咧咧個不停,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連雞蛋都不捨得提,提的還是去年熬的醬,曬得野乾菜,醬瓶被開啟吃過,周邊一圈白毛,乾菜也發黴了不少。
這些也就算了,孃家能來看她,趙草兒都很意外了。
可她娘壓根不是為她來的,打的還是石頭縣案首的主意。
餘氏拉她進屋,左看右看,見無人來,便關門,屋裡只有她們和弟弟。
餘氏捏著聲音做賊似地問她:“草兒,你別怪娘多嘴,娘問你啊,當初送你大哥家孩子讀書,你公爹就沒許你些什麼?”
趙草兒臉色立馬有些不對了,這要是前幾日村裡那個八婆,她早就扯開聲音罵起來,可眼前人是她親孃。
她不自然地扯起嘴角:“這些年冬財待我好,家公家婆待我也沒話說,就是妯娌之間,也跟親姐妹似的,貓娃子愛生病,家裡多少錢花出去……”
“哎呀,你說這些做啥?真是個傻妮子,老大家的孩子讀書,考上功名,日後你妯娌享福,你跟在後面能比得過她?”
趙草兒心裡不舒服,嘴中道:“石頭能考上,全家人不都跟著享福?”
“那嬸孃跟親孃能一樣?”
“咋不一樣!石頭我看著長大的!”趙草兒聲音提高一些,下一秒就被她弟弟推了一把:“你跟娘叫喊啥呢!”
趙草兒瞪大眼睛,餘氏裝作護住她,嘴裡卻向著兒子:“你瞧你弟弟多孝順,我這輩子有他就夠了!不像你,你個死丫頭,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就真一點不記著孃的好了!”
“可當孃的哪有不盼著自家孩子好?你向來腦子笨,有些事我該提醒你,既然你公爹叫老大家孩子讀書,沒叫你兒子去讀,那就是偏心,現如今人家考上了,總不能啥好處都讓他們佔!”
“我聽人家說,秀才不用交稅,你家多少畝地?總不能幫著老大親家不交稅,把你孃家給忘了吧!”
“那可不行,你得去爭一爭,外甥像舅,你不多幫幫你弟,以後要是被秦家欺負,可沒人會幫你!”
餘氏每說一句話,趙草兒都覺得心裡有根針在劃啊劃,疼得她人都麻木了。
她娘說她不記得孃家的好,可她在孃家哪裡享過啥好?吃最少的飯,幹最多的活,一到年紀就被嫁出去,要了秦家彩禮一文錢都沒落她頭上!
趙草兒剛嫁到秦家時,日子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