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念一聲起雷,立馬天空雷聲大作,我說下雨,雨水嘩啦啦就下來了!”
玄鶴道長正在給人吹牛,他一條腿放在凳子上,臉色因為亢奮漲紅,不知從哪換了身黑色衣服,布料挺好,只是看起來和他有些不搭。
他把長袖擼起,露出胳膊,吹的唾沫飛濺。
計褚十分捧場,時不時就問他兩句起壇的細節。
梁公子素養極好,或許對玄鶴道長所說心有懷疑,可並未揭穿他,反倒是時不時給幾句肯定,從不叫他的話落到地上。
“壞了!”玄鶴道長講到興頭上,突然想起一件事,整個人呆坐在原地。
秦扶清這時候走過來,問道:“師父,什麼壞了?”
計褚聽到他叫玄鶴師父,眉頭一挑,並未說話。
玄鶴道長愁容滿面地問道:“徒兒,你還記得我昨天起壇做法做到哪了嗎?”
秦扶清不明所以,可還是回他道:“四聲雨至……”
“對對對,就是這,我有沒有繼續做法?”
秦扶清搖搖頭,“沒有。”當時一下雨,眾人都很激動,就連秦扶清自己也很詫異風雨來的這麼及時。
玄鶴道長一拍腦門,“壞了,我光召雷公電母降雨,沒把他們給送回去!怪不得這雨下的沒完沒了,這裡可是鎮安府的地界,何曾見過這季節下過這樣大的雨?”
梁公子詫異道:“道長是說,這雨下個沒完沒了,是因你並未做法將神送走?”
玄鶴道長神情嚴肅:“正是如此。我掐指一算,請神容易送神難,下雨的龍王生性頑劣,我沒將他送走,他便在這塊地界翻江倒海,這才有傾盆大雨之勢啊!”
“那可怎麼辦才好呢?”
“必須再起壇做法,將其送走,雨才能停下。”
梁公子問道:“那道長現在為何不做法?”
玄鶴一臉認真:“公子沒聽說嗎?請神容易送神難,想要把神送走,就必須要他滿意,現在我一沒法壇二無供奉,何來送神一說呢?”
“原來如此,那道長需要什麼樣的法壇?”
這個可不好說啊……”玄鶴道長拈著鬍子,陷入沉思。
實際上心裡的小九九轉的都快飛秦扶清臉上了。
玄鶴道長雖然混跡在匪窩窩裡,可他並非沒有見識的人!
雖然只短短相處這麼一會時間,玄鶴已經敏銳地察覺到這位梁公子的身份之尊貴。
從一進茅草屋他就感覺似乎有什麼人在一直盯著自己,可見徒弟對計褚信任萬分,他們又一窮二白,這些人也不會莫名其妙對他們下手。
要下手早就下手了,何必還給喝茶換衣服呢。
玄鶴換的衣服,是這位梁公子給他的。衣服一上身,玄鶴立馬摸出來布料的精絕,以及做工精緻。
單是這樣一套好衣服,放在普通人家裡都要當傳家寶流傳下去了。
可這位梁公子卻說送給他,不用客氣。
明顯,他家底雄厚,壓根不在乎這一兩件衣服的價值。
這是其一。
其二,藏在暗處的眼睛,不是為了傷害他們的。那肯定是為了保護有些人,保護誰?
答案顯而易見。
又有錢,又請得起高手當保鏢。
玄鶴道長一瞬間就鎖定目標,把梁公子當成自己接下來要抱的大腿。
他對秦扶清暗送秋波,秦扶清接收到他的腦回路:徒弟,咱們接下來有飯票了!
秦扶清扶額,他坐在計褚對面,叫道:“計道長,這位是?”
“在下姓梁,單字一個雍,秦小兄弟叫我一聲梁大哥即可。”梁雍態度隨和,雖然有親和力,可與他說話相處時明顯能感覺到他與眾不同的傲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