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萬淇是見過世面的人,在京城,天子腳下,民風與廣德府不同。
傅銘是內心掀起驚濤駭浪,也能做到面上波瀾不驚的人。
他只是將秦扶清看了一眼又一眼,心中斷定,此子謀劃的可真長遠。
不過圖什麼呢?
自古以來,在士大夫的藍圖規劃中,上有先賢列祖列宗,下有黎民百姓,最次的也是為自己有個好將來。
可秦扶清呢,十二歲的秀才可以說是前途無量,何苦將時間浪費在此事上。
知府見老師沒說話,他也就沒說話,他乃此地父母官,可不只是男子的父母官,雖說心中自是有偏向,奈何前頭還有個喬萬淇沒發話呢。
喬萬淇一個京官,不足為慮,可喬萬淇的夫人聽說和當朝長公主關係不錯。
這裡面門道多著呢,多說多錯,言多必失。
“能看的出來,秦小友沒少費心啊。”知府只是這樣笑著道,“這位佚名是何人?好寬廣的胸襟!”
秦扶清笑道:“知府大人說的沒錯,他確實是這世上少見的胸襟廣闊之人。是我的一位良師長者,只可惜,現在已經見不到他了。”
“怪不得,還真是可惜。”
原來是秦扶清的老師,怪不得秦扶清會有扶持女子的想法。只是這想法實在太幼稚,讀書人,有這麼多時間,做些別的不好嗎?
走過文化長廊,秦扶清帶著他們繼續朝前走,目前開放的這塊區域,除了教室之外,還有藝術教室,學生可以在這裡培養業餘愛好,只是苦於老師少,目前效果不算很好。
鐘聲再次響起時,學生們開始進入教室,剛好秦扶清等人走到陳蓉所教的班級,喬夫人在教室後面坐著,見到喬萬淇,笑了笑,招手示意他們也進來。
陳蓉暫時停止講課,目光平和地注視眾人,學生們也注意到這些外來之客,見他們穿著打扮不俗,都有些害怕。
“不用怕,這幾位分別是我們廣德府的知府大人,還有望嶽書院的山長大人,以及京城裡來的喬大人和他的夫人,剛才我們已經認識了喬夫人,是不是呀?”
“是!”女孩子們乖乖坐好,雙手放在課桌上,小奶音齊聲應道。
秦扶清安排幾位大人坐下,“各位大人,時間還多,我們就在此處多待片刻吧。”
他準備的椅子不夠多,只有地位高的三人有座位,剩下幾個夫子沒地方坐,拍拍一個女孩的肩膀,想讓她讓座。
那孩子回頭,眼神膽怯,秦扶清急忙制止那個夫子,“學生上課,你站會又如何?我不也在站著?”
“陳夫子,我的椅子給你坐吧。”傅銘沉著臉要給他讓位。
那夫子本想罵秦扶清招待不周,聞言悻悻站到牆邊,“不用,我站著就行。”
這些讀書人啊,平日裡不運動,能坐馬車絕對不走路,能乘轎子絕對不辛苦自己兩個臭腳丫子,這才逛了多久,竟已經累了。
秦扶清搖頭表示不屑,差點又激怒幾人。
陳蓉開始講課了。
小班的孩子年紀小,學習進度反而是幾個班裡最快的。
赤子之心,心無旁騖,受外界干擾不多,等陳蓉講起課來,她們很快就忘記身後還有人旁觀一事了。
秦扶清對教室也做了很大的改動,為了容納六十多人的班級,他把前世的雙人課桌搬到此處,一排六人,總共十排。
如此一來,教室就比較大,如果遇到光線不好時,學生很難看清黑板。
秦扶清沒法把玻璃給搬到廣德府,便只能把教室兩側做半鏤空設計,用紙糊窗。
如此一來,教室裡明亮度上來了,冬日裡溫度又下去了。
這能難倒秦扶清嗎?
難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