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還算和氣,後來她前腳懷上一巧,鄭草兒後腳懷上二巧。
這是她的第二胎,有虎頭在前,這一胎生男生女都沒啥壓力,可鄭草兒有壓力。
後來兩人生了一巧二巧,又過兩年,又前後腳懷孕,生下三巧四巧,雖然婆婆沒說,可對倆媳婦也有了丁點意見,尤其是對鄭草兒。
王麗梅生了五個,三男兩女,鄭草兒生三個,兩女一男,因為生的男孩少,婆婆對他們也比對老大家苛刻一些,鄭草兒與王麗梅的隔閡也越來越深。
老大家有的,老二家憑啥沒有?
要是送石頭讀書,沒有老二家肯定不行,他們要是分家了,肯定更累,可既然石頭都去讀書了,與他只差一歲的貓娃要不要去讀書呢?
這個問題簡直無解。
秦石頭也明白這點。
貓娃子體弱,家裡幹活都不咋讓他幹,就這隔三差五還要生點小病。
鄭草兒多次流露出對唯一兒子的擔憂,怕他長大幹活累壞身子。
要是秦石頭能去讀書,鄭草兒絕對也要吵著把貓娃子送去讀書。
家裡送一個孩子讀書都夠為難的,送兩個孩子去,絕對沒戲。
秦春富安慰妻兒,“行了,小孩子做個夢,當不得真,趕緊睡吧。”
王麗梅氣鼓鼓地抱著石頭,大半宿沒睡著,她倒是覺得兒子去讀書可行。
東屋裡,鄭氏也和丈夫說起白日發生的事。
秦木橋打著鼾,像是睡著了,又能精準無比地回答。
“他一個小孩子,能懂啥?肯定是老大媳婦教的。”
鄭氏推他,“我說的還能有假?他那麼小點,還知道什麼是讀書,什麼是科舉呢!”
“行了,知道的多有啥用?咱家祖上就沒出過讀書人,趕緊睡吧,明天還要育苗苗呢。”
“你這話說的,萬一你孫子成了讀書人,你下去見老祖宗不也長臉?”
秦木橋緊閉的眼睛睜開了。
鄭氏以為他睡著了,自己睡不著,點起煤油燈,從床底下抱出一口罈子來。
秦木橋坐起來,“你幹啥呢!”
“我算算賣雞蛋攢了多少錢。”
“算這幹啥?”
“石頭今天說,他好好養雞賣蛋攢錢,說不定就夠讀書的了,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帶著他去賣雞蛋,賣的比從前快多了。”
秦木橋嘆口氣,“咱們得蓋房子。虎頭馬上就要長大了,還跟他爹孃窩一個炕上,過兩年要是娶媳婦,睡哪?要是倆兒子鬧矛盾,想分家都沒地兒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