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轉陰,風呼呼地颳著,竹林被吹的朝一個方向偏去,竹葉盤旋著飛舞,直往人臉上刮。
夏天從來都是如此陰晴不定,眾人彼此道別,留下僕人在此收拾東西。
不止一人上前來與秦扶清打招呼,還有人想與他一同下山。
德不孤必有鄰。
秦扶清既往不咎,與他們一一道好,來時只有他們稀稀拉拉的三人,回去時浩浩蕩蕩一群人。
再爬到山頂時,景色又不同了。
天色陰沉似水,樹是天空的藻荇。
眾人腳步匆忙,剛到前院寺廟,大雨傾盆而下,灰塵被雨點濺成一團,隨後更多的雨落下,捲起泥土裡的腥氣。
沒法繼續下山,他們只能在文華寺等待雨停。
後面陸陸續續又進來一些讀書人,也不知是誰,突然變戲法似地拿出一份安溪小報來。
秦扶清耳清目明,本正與戈玉揚聊今日之事,忽地就捉到“安溪小報”四個字。
他豎起食指在嘴邊,示意戈玉揚不必計較無心的過失。
和殷傑一同有默契地靠近人群。
“你們有所不知,我那遠在平陽府的表弟回來探親,專門是為打聽這小報的事情。陶兄不是與文華書局有故交嗎?可知道是鏡今草堂是縣裡誰家辦的書肆?”
秦扶清靠近一看,還真是自家辦的小報。他專門把小報運去平陽府賣,沒想到兜兜轉轉又跑回安溪縣來了。
不過這些人打聽估計也是白打聽,鏡今草堂目前只有印刷局,沒辦正式的書局,也沒掛門牌,除了參與其中的幾人知道,可他們誰也不會出去亂說。
陶洪斌道:“我也聽姑丈說過安溪小報的事,可惜他也不知鏡今草堂為誰所辦。我聽姑丈說,這小報上刊登的都是靡靡之詞,於讀書人有害,諸位同窗還是不要亂打聽,爭取在明年春闈取得好名次吧。”
“哎,陶兄說的對,不過這小報上的故事也並非全無益處,還是能學到不少東西的。我等讀書人日夜苦讀,偶爾調劑一番也是好事。”
兩撥人如此交鋒一番,那個手持小報的人帶著同伴走到明亮些的地方,給他們講起小報上刊登的故事起來。
也不是所有人都要給陶洪斌面子的。他們都是秀才,若不為了臭錢捧人臭腳,誰也不必怕誰。
秦扶清在一旁安靜觀察,看眾人對小報的不同意見。
陶洪斌自是不看好小報,他姑丈就是文華書局的東家,安溪小報一在平陽府露出名聲,就立馬有相熟之人打聽到安溪縣來了。
如今李氏貨行因售賣安溪小報,在一眾雜貨行中一騎絕塵不說,許多書局的生意也因此受到影響。
有人想打聽是安溪哪家書局出的小報,他們也跟風購來賣;同行是冤家,賺不到這筆錢的書局,自然眼紅鏡今草堂印小報掙得錢。
秦扶清聽罷這些熱鬧,心裡暗道,就是有石堰山給他撐腰,他也該謹言慎行才是。不然還不知道要面對多少詆譭。
如今在安溪,石堰山還能護住他,日後小報要是走到大江南北呢。
秦扶清努力變強的想法越發急迫。
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
果然還是要科舉,逆天改命,才能依靠自己的力量保護自己。
夏季的大雨來的快,去的也快。
雨一停,太陽露出半邊臉,烏雲鑲嵌著金邊,看樣子還會再有一場雨。
眾人馬不停蹄趕下山,秦扶清和殷傑乘坐戈玉揚的馬車回到婁夫子家中。
三人分別,戈玉揚又問起接下來兩日秦扶清的打算,他道自己想在家休息兩日,或許還會找學箭術的路子。
戈玉揚道:“那你需要我幫忙嗎?我給你請個武師,就當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