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次考試的烏龍起因是素之問提出來的觀風測驗,可不能說觀風完全無用。
經濟不平衡會影響文化不平衡,古今有之,古時候人稱南蠻,南方的文教就不如北方,後來經濟重心轉移,南方慢慢發展改造,在文教上慢慢趕超北方。
從各朝代出的聖人、文人以及科舉進士數量也能分析出來。
素之問提出來的觀風之說,可以讓學政提前瞭解當地考生的文化水平,就像後世的全國卷和地方卷,就是為了公平才設定的。根據觀風結果出題,不至於太難,也不會太簡單。
總而言之,如果這是素之問先提出來的法子,那他定是要在科舉這件沉痾巨物身上動手術刀了。
秦扶清敏銳地意識到素之問此舉更深的目的。
不過這也只是一個猜想,他在戈玉揚面前並未多言。
反而問道:“戈兄,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事?”
戈玉揚溫潤地笑笑,他娘出嫁前是鏢局養大的姑娘,送她的嫁妝,就是鏢局的一部分。他外祖的鏢局越做越大,在平陽府境內有好幾家。
可不要小看訊息,訊息也是能賣錢的,鏢局經常會收集一些市井訊息,戈玉揚恰好就對這些感興趣。
秦扶清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竟是這樣嗎?”
戈玉揚道:“你若不信,等回縣裡我帶你去看看鏢局,我還有一匹馬,可惜平日在縣學,也沒太多時間騎。”
秦扶清笑道:“我並非不信,只是從未見過鏢局,也沒騎過馬。我與你們不同,沒有機會接觸這些。”
他說的落落大方,並無藏羞之意。戈玉揚卻想起他那天說的話,什麼不是一路人,難道就因為這?
戈玉揚可萬萬沒有看不起秦扶清的意思啊!
相反,他還正欣賞秦扶清這樣的人。要不然也不會主動結交。
生怕秦扶清下一秒就與他割袍斷義,戈玉揚道:“這都是生來帶的,有什麼了不起?要我說,靠自己才是真本事,你雖出身農家,卻把多少士紳出身的人比下去,我戈玉揚沒什麼本事,能與你結交也是三生求來的榮幸。”
“戈兄為了誇我,不惜這般詆譭自己。我若是還不領情,倒是我不識好歹了。”
秦扶清與戈玉揚握手言和,偷偷查了一下面板,哪怕他也懷疑戈玉揚對他的態度有偽裝成分,可面板上高達86的好感度做不了假。
戈玉揚對他的好感度算高的了,他們二人雖然算朋友,可又比不得與蘇木殷傑他們幾個同吃同住積攢的情誼深厚。
自從上次打聽到戈玉揚的私生活,秦扶清對戈玉揚的態度就疏遠了些,按理說戈玉揚看出來後該降低好感度的,偏偏還漲了兩點。
奇哉怪哉。
秦扶清見狀,也不好意思待戈玉揚太過分,二人商量好回縣裡一同去鏢局騎馬,戈玉揚還挺開心。
終於回到安溪縣,戈玉揚十分貼心地將他三人送到婁府外,親暱地道:“過幾日等閒下來,可千萬記得找我。”
秦扶清點頭應道:“戈兄,我知道了,你快些回去休息吧。”
噠噠的馬車離開,秦扶清禮貌目送戈玉揚遠去,直到看不見身影,才前去敲門。
婁含真和宋大娘正在灶屋裡熬藥,忽地聽見有人拍門,宋大娘疑惑道:“天都挨黑了,這會兒誰來拍門?”
小香:“我去看看。”
“哎,”婁含真拉住她,笑道:“你在這兒燒火,我去看看。”
“小姐!要是被夫人知道了……”
“你不說我不說,宋大娘也不往外說,她怎麼會知道?再說了,就算知道,只怕她也沒心思管我!”婁含真得意地努了努鼻子,把水隨意往身上蹭幹,提起裙邊就往大門跑,邊跑邊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