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娃子一喜:“石頭,快講吧!”
秦石頭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好,我這就講。”
然後在弟弟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
貓娃子都看傻眼了,“你大聲點呀!”
“為什麼要大聲?弟弟學了,我就講給弟弟聽,你又沒學,不能讓你聽。”
貓娃子惱的又哭起來。
鄭氏在一旁笑得前俯後仰,她算是看出來了,石頭是貓,貓娃子是老鼠,兄弟兩個鬧騰歸鬧騰,可又不會太兇。
這樣她就放心了。起身又要回去幹活。
貓娃子叫阿奶,她全當做沒聽見,這小子精著呢。
一出門看見趙草兒,“這回你放心了?”
趙草兒有些不好意思,“娘,我就是怕貓娃子他……”
“行了,怕他生病,全家人都要怕,哪次他生病不是要全家人操心?你是當孃的,心疼兒子應該,可也總該想一想,就這麼一個兒子,不狠心叫他學個本事,長大後難道哭鬧就能填飽肚子嗎?”
“娘,我知道了。”
秦石頭和弟弟分吃饅頭,貓娃子又不哭了,也找他要,饅頭放在火塘烤過,外皮酥脆,裡面是熱的軟的。
秦石頭自己吃外皮,把瓤子分給他和鎖頭。
“二哥,你學不學?學了我就給你講故事聽。”
可能是饅頭瓤起了作用,又或許是身旁沒了可靠的親人,貓娃子總算乖多了,跟著秦石頭學認字,學會了就聽石猴的故事。
晚上全家人一起吃飯,鄭氏講起今日發生的事,虎頭追問:“啥石猴的故事?”
於是飯後秦石頭又當著全家人的面講起了故事。
貓娃子嘟著嘴,一臉的不樂意,他吃虧了,白學那麼些字!
過了年就是元宵,過元宵要吃湯圓餃子,還要再放炮竹。
吃飯穿衣都要節省的農家沒那麼多講究,買了些肥肉回來榨出豬油,油渣剁碎混著白菜做餡,一年到頭也吃不了幾回的美味,全家人圍坐一起吃完一大鍋,就這麼過了正月最後一個重要的節日。
元宵節後不久,就立春了,冰雪消融,雖然天氣依舊寒冷,可農家已經在忙著準備春耕的事。
秦木橋告訴倆兒子,等開春後就不能再做豆腐賣,到時候家裡就少了一項開支,家裡人都十分不解。
秦春富甚至道:“爹,不就是辛苦一些嗎?我能幹?”
王麗梅也心疼那些錢:“就是,爹,大不了我來幹唄!”
秦木橋呵斥鑽錢眼的倆人:“胡鬧!家裡的地要耕,就剩你們三個婦道人家,能拉得動磨?還要買蠶種養蠶摘桑葉,忙的過來嗎?”
“摘桑葉有一巧二巧她們幫著……”王麗梅說話聲音漸小,也覺得不太實際。
養蠶比拉地還要難。
這是門精細活,一籮蠶能吃十幾斤桑葉,從早到晚不間斷地吃,每天都要採桑葉,他們家就半畝桑樹,都不夠蠶吃的。每年養蠶後期,都要走好遠去找桑樹。
採回來的桑葉要清洗,要晾曬,葉片不能有水,不然蠶吃了會死。
他們家四間房,只有三間住人,還有一間就是專門養蠶的房,不養蠶時女人們就在那裡織布。
蠶房又要通風又不能見日頭,家裡還不能有異味,不能有吵鬧聲音,但凡哪裡沒做好,蠶分分鐘死給人看。
養蠶雖然辛苦,可蠶絲價高,每年都有商人到村裡收散戶的蠶絲,是秦家很重要的經濟來源。
他們家上半年既要春耕,又要養蠶,哪裡有時間做豆腐賣呢。
虎頭嘆氣,不由得感慨:“要是咱們會石猴的分身術就好了,家裡的活就有人幹了。”
一個冬天,他們家裡人天天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