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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夜航船(二)

遭張勝嚇那麼一遭,眾人睡也睡不安生,又怕他是黑心船家,半夜趁他們睡著偷偷挖了心肝做下酒菜,布衣書生便叫張勝點燃一盞紙糊的竹燈放在船裡。

昏黃的燭光隨著船兒飄搖跟著晃盪,聽得外頭鳥鳴猿嘯,屬實奇異詭譎。

秦行拉著長耳到船尾解決了下生理需求,在船板待了片刻,秦扶清把二人的行囊墊在腦後,找角落裡窩下。

長耳回來後,乖乖臥在一旁嚼啊嚼的,秦行扯著它的長耳朵叮囑道:“驢也有三急,你要是急,你就叫兩聲,我帶你去外頭解決,可千萬別拉撒在船裡。”

長耳揚起脖子“呃呃”叫喚兩聲,舌頭一卷,從秦行手裡捲走飼料,吃的津津有味。

按理說陸上牲畜最依賴直覺,坐船如此搖晃也該不適應。可今日長耳臥在船裡,倒比人還淡定,也沒見它有啥不良反應。

更別說它體格健壯,既不亂拉也不亂叫,眾人都看的津津有味。

一商人道:“這般通人性的驢,肯定下了血本養大的,尋常人家養驢,拉磨犁地使喚,草料卻不捨得給好的。等到驢老了,又遭人剝皮放血,哪捨得養成這樣?小書生,你說可是如此?”

秦扶清半靠在長耳身後,聞言笑了笑,“這驢是我阿爺精心照料的,確實費了不少心思。”

布衣書生也是讀書人,年紀比秦扶清大,約摸三十多歲,為了區分他和秦扶清,眾人叫他“文士”,叫秦扶清為“小書生”。

布衣書生道:“說話就說話,說什麼剝皮放血,好不嚇人!”

另一商人道:“你這讀書人,怎麼生了個鼠膽?”

布衣書生回道:“子不語怪力亂神,連聖賢都不談論這些,我不談還有錯了?”

“好好好,講不過你。不過咱們這麼多人,這夜也還長著,總不能大眼瞪小眼,什麼都不談吧?”

“就是,那多沒意思,肯定撐不到半夜就睡了!”

外頭張勝有一下沒一下地划著船,大多數時候都是順著水流走,偶爾船偏了方向,他才劃一劃。

隔著茅草蓆,將裡面眾人的話聽得一清二楚,他揚聲道:“你們就放心睡唄,有我在,保證不偏航!”

眾人默默交換一個眼神,都沒吭聲。

他們不就是怕睡著遭人下黑手麼。被張勝這麼一勸,更不敢睡覺了。

常言道,天下學問,惟夜航船最難對付。

漫漫長夜,來自天南地北,不同身份不同經歷的人要在孤島似的航船上一同度過兩天,不趁機顯擺自己,那就不叫人了。

布衣書生輕咳一聲,連忙道:“既然都不想睡,不然咱們就說些趣味的故事,只要不那麼嚇人就行。”

商人一撇嘴:“你是讀書人,我們就是俗人,說故事還能說得過你?”

道士盤臥而坐,此時插話道:“要不就講講身邊多見趣事,也不論什麼學問不學問的,消磨時間罷了。”

“對對對,消磨時間嘛!”布衣書生舉雙手贊成。

“二位大師,你們怎麼看?”道士問和尚。

年長些的和尚道:“出家人不打誑語,貧僧聽著就行。”

既然如此,眾人也不好逼迫他們,只剩下兩個商人,一個文士,一個道士,還有秦扶清二人。

張勝在船外出聲:“這個好,這個好。我載過不知多少人,天南地北的都有,一會兒若是你們還不盡興,我也給你們講幾個!”

張勝都這麼說了,大家便尋了好位置坐好。

文士道:“在下不才,不如就做這拋磚引玉的磚,圖個樂子。”

“好,先生請講!”眾人也給足書生面子。

“咳,你們可聽說過譚王?”

“可是先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