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聽說了嗎?前門樓子的張家,差點鬧出人命了!”
“怎麼沒聽說啊,我每天都打張家門口經過,打的可熱鬧啦!”
“怎麼回事?趕緊快說說,怎麼打起來了?”
“我跟你們說啊,這禍端還是怪這兩期的安溪小報,上頭不是刊登逛青樓得病的那個故事嗎?”
“是啊,難不成張家男人就得了這病?”
“豈止是他一個人得了啊!”
前門樓子的張家在安溪縣還挺出名,張家祖輩早年靠賣麥芽糖,一開始挑著擔子走街串巷,後來買了毛驢,再後來再前門樓子賃鋪子,開雜貨鋪,到現在,一家兄弟兩個不曾分家,圍著爹孃膝下過,生意紅火,家境也算殷實。
早晨捱打的男人叫張大拐,他阿爺早年送他爹讀過幾年書,讀了大半輩子沒讀出氣候,活生生草包一個,把他阿爺氣的兩腿一蹬駕鶴西去了。
張老爺子就把沒讀成書還氣死老爹的執念放在倆兒子上,大兒子為何叫張大拐呢,他早年也不叫這個,有個正經名字,叫張書閔,後來迷上賭博,叫人給腿打瘸了,拄拐拄了半年,人家就給他起了這個諢名。
張大拐還有個弟弟,也是不擅長讀書,奈何嘴比他甜,雖說也是個不正混的,可在老兩口眼中,就是比張大拐討人喜歡些。
後來張大拐發奮圖強,不知是老天爺開眼還是怎麼,叫他考上了童生,也算是給張家爭了口氣。
張大拐年紀也不小了,三四十歲,大兒子都十四五了,他們家男人都不怎麼有出息,娶得媳婦一個賽一個厲害顧家。
張大拐他老孃,都六十歲了,算賬強過多少讀過書的賬房。家裡燒一截蠟燭,縫衣用多少線,她耳聰目明,從沒有算錯的時候。
張大拐他媳婦,原是屠戶家的女兒,給他生了兩子一女,也是個要強能幹的。為了貼補家用,給人洗衣服縫衣,寒冬臘月都接活,一雙手腫的像豬蹄,從不叫苦叫累。
至於張大拐弟媳婦,也是個靈巧能幹的,她孃家做早點,她便拉著自家男人一起,支了早餐攤子,每天早晨出攤,賣炸油果。
凡是經過前門樓的,誰沒從他家買過幾根油果?
秦扶清也吃過,酥酥軟軟,外焦裡嫩,手藝確實不錯。
女人們勤勞,就算有張大拐和他弟兩個敗家子,也沒見家道中落。
今天早晨張大拐捱打,是他媳婦打的,他媳婦姓喬,喬氏本就是屠戶之女,幹粗重活力大無比,差點沒把張大拐給打死。
聽說用香爐砸的張大拐頭破血流,都被送去就醫了。
“天底下還有這般心狠的女子,她難道不知道夫為妻綱嗎?”
“這事也怪不得喬氏,你們不知道,張大拐他呀,”講八卦的書生左右看兩眼,才繼續小聲道:“他得了髒病,傳給家裡的女人了!”
“嗬!真的假的?你可別騙我們,不是說只有青樓女子才會得髒病嗎?難不成喬氏她……”
“哎呀,你難道還沒看這一期的安溪小報?我說怎麼和你講不通,你快看!”
眾人連忙把最新一期小報展開看一遍,看完才瞭解
原來髒病是會傳染的!
青樓女子接客多了,不知道從誰身上染來髒病,然後就有機會傳給沒得病的男子,得病的男子回家和家中妻妾歡好,也會把髒病傳給妻妾。
一時間,眾人臉色都變得難看了。
這上面寫的清清楚楚,髒病暫時是沒法根治的,傳給家中妻妾,若妻妾有孕,則生下來的孩子也有可能有髒病!
故事裡的書生,就把髒病傳給了未婚妻,最後生下來一個先天不足,長滿髒病的嬰兒!
這個黑殘深的故事,給好多書生都帶來了心理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