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太妃宮宴上見過沈綰貞,因為是親戚,特別注意到她,沈氏看上去體虛,柔柔弱弱的,不由生氣道:“這麼乖巧懂事的女子,你們幾個王爺還來欺負她。”
這三人不說話,心裡不服氣,‘乖巧懂事’幾個字怎麼也按不到她身上,當然,這三個王爺也不好意思提跟沈氏的過節,那太丟人,既是沈氏不張揚,他們自己不會往外說的。
卻說詹夫人回到錦華宮,走去座位上,一看旁邊沈綰貞座位空空的,納悶,這孩子去那裡了?我臨走特意囑咐她,別是又跑那裡看熱鬧去了吧。
下首坐的是允禮伯夫人道:“好像聽著說你兒媳去曹太妃宮裡找你去了。”
詹夫人心道:這孩子是不放心我,看時候長了沒回來,擔心找尋去了,她這路不熟,我還是回繡春宮找她,我們娘倆一塊回去,反正時候不早,宴席快散了。
出宮門坐上步攆往繡春宮,這宮裡頭大,走的話,一時半刻也走不到,況天黑路滑,詹夫人是命婦允其乘步攆在宮中行走。
曹太妃正數落這哥仨,太監來報,“詹夫人又回來了,求見太妃娘娘,說找她兒媳。”
幾人一聽,唬了一跳,互相看看,又看看床上躺著的沈綰貞。
曹太妃也有些為難,這事棘手,若讓詹夫人知道,定然生氣,詹伯爺先朝老臣,無端戲耍伯府兒媳,即便詹夫人忍下氣,不出聲,傳出去,皇家仗勢欺人,言官又該奏本勸誡。
皇上太后知道,又要生閒氣,本來皇上對這幾個兄弟頑劣,大為頭痛,大年下又惹是生非。
曹太妃看幾人耷拉著腦袋不出聲,又看向床上的沈綰貞,沈綰貞看曹太妃看她的眼神,就知其意,支撐起身,就要穿繡鞋下地,曹太妃看她起時,身子晃了下,也不攔著,虛關心一句,“孩子,你還行嗎?”
沈綰貞本來沒外表虛弱,就是為讓這哥仨心裡愧疚,不好過,故意站起來時,裝作頭暈,扶了下床柱,細聲細氣地對曹太妃道:“太妃娘娘,侄媳沒事,侄媳求太妃娘娘不告訴婆母知道,以免婆母擔心。”
這番話,曹太妃正中下懷,本來怕讓詹夫人知道,沈氏真是乖巧可人,善解人意,轉憂為喜道:“好好,不告訴你母親,我派人送你娘倆出宮。”
詹夫人進殿時,安陽王幾個躲去寢殿帷幔後,沈綰貞迎著詹夫人過去,像沒事人似的叫了聲:“勞母親又跑一趟,是媳婦之過,媳婦擔心母親,特意找個太監領來太妃娘娘宮裡找母親。”
詹夫人拉著她的手道:“媳婦,我知道你一片孝心,如此我們回府,叨擾太妃娘娘了。”
婆媳二人行禮告退。
曹太妃忙招呼人,“送詹夫人出宮。”
婆媳出了繡春宮宮門,趙世幀站在大殿外漢白玉臺基上,望著那孱弱的背影隱沒在漆黑夜色中,心裡徒然有點空落落的。
“詹夫人這兒媳知進退,是個有眼色的,不然今兒你們就有大麻煩。”曹太妃讚道。
後宮宴散,皇后李氏把太后娘娘送回慈寧宮,折回坤寧宮,守門宮女蹲身奏道:“皇上在裡面。”
李後望一眼寢宮裡的燈光,一陣溫暖,笑笑,輕快步子進了寢宮門。
西暖閣內皇帝趙世賢斜倚在榻上看書,床頭琉璃燈發出明亮的光,看皇后進來,從書本上抬起眼道:“今兒散得早,太后她老人家高興嗎?”
李後屈膝,“太后她老人家今兒很高興。”
宮女太監侍候著皇后寬衣,李後坐在炕沿上,挨著皇上,兩口子好說話,
“太后在宮中賜宴大有深意。”李後笑著說。
“何以見得?”皇帝趙世賢感興趣地問。
“三弟過年就及冠,早就立府,就缺一個王妃,主持中饋,為這事,太后娘娘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