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昇家的倒是沒想到這層,把太太的話一琢磨,也是,生養的姑娘都做了王妃,孃親還是妾,這不是打臉嗎,於是道:“好在是三姑娘得臉,太太還可安心。”
心道,若喚作是五姑娘又或者六姑娘上去了,那張姨娘和丁姨娘本來就不是省事的,還不掀翻了沈府的天,太太一直打壓姨娘,從庶女身上開刀,母女連心,女兒嫁得不好,對生養她的姨娘打擊是毀滅性的,看如今的丁姨娘就知道,爭強好勝,如今還有幾分心思,若她女兒得勢,她早跟太太分庭抗禮。
陳昇家的想到這,小聲道:“三姑娘做了安陽王嫡妻,對五姑娘打擊不小,連帶張姨娘也灰頭土臉的,心裡不自在。”
心裡話,太太無子,主母地位不穩,若不是太太施手段,沈家早就沒有她一席之地。
又過二日,宮裡來人,宮裡太后和皇后又下來賞賜,給沈綰貞添妝,沈綰貞叩頭謝恩,東西悉數直接送到沈綰貞房中,嫡母吳氏無權染指。
關起門,桌案上擺好幾個鎏金清水梅紋飾的烏木匣子,一一開啟,匣子裡俱是頭面稀有珍寶,沈綰貞屋裡的人圍住扒眼看,都咋舌,嘖嘖出聲,連閆嬤嬤向來沉得住氣的,都感嘆道:“皇家富貴,老奴活了一把年紀,今兒算見識了。”
沈綰貞拿起一支純金鳳釵,沉得墜手,釵正中鑲嵌一顆碩大的祖母綠。
她舉起衝著亮處看,綠色帶藍,清澈明亮、晶瑩通透,像是雨後的潤綠,十分誘人。
她小心放下,又拿起一隻龍鳳金鐲細觀,鐲子上面鑲著一顆貓眼石,蜜黃色,透明,油脂潤,光澤度好。
一匣子首飾中,沈綰貞挑出一個和田玉雕成的玉墜,刀工精細,紋飾精美,手感溫潤油性很重。
閆嬤嬤早年間一直侍候太太,不由感嘆,道:“這些首飾在宮中俱是上品,都不多見,就是太太能有一兩樣,都算幸運。”
“繡菊姐、繡菊姐。”外間一個丫鬟聲兒,聲聲喚著繡菊,大概看堂屋門關著,沒敢冒失進來。
繡菊走去開了門,手扶著門框,沒打算讓那丫鬟進來,問:“啥事,叫魂似的。”
“詹伯府的少夫人過府要見三姑娘,太太讓來問問三姑娘見不見,太太說三姑娘若不想見,就打發她們回去。”
“帶她們去花廳等我。”沈綰貞在裡面聽見,接話茬吩咐道。
這廂,把匣子闔上,一樣樣搬到箱子裡,鎖好,鑰匙沈綰貞彆著。
沈綰貞就匆匆往花廳走去,一路尋思,安陽王娶親,這麼大動靜,伯府不會不知道,既然知道就該躲著不見,見面徒增尷尬,但是伯府大少夫人和三少夫人與自己還算相得,不見不好,就走去聽聽她們此來何意?
沈綰貞身影在花廳門口一出現,大少夫人趙氏和三少夫人曹氏便站起身,恭敬地行禮,“參見王妃。”
沈綰貞不易察覺皺下眉,換上笑臉,“我等表親,不用客氣。”
沈綰貞瞬間猶豫,作何稱呼,既然姻緣斷了,還是論姨表親,在大嫂弟妹地叫,裹挾不清,雙方尷尬。
丫鬟重新奉茶,把趙氏和曹氏手裡殘茶換上新的,趙氏接過,手捂住杯子,先含笑開口,“恭喜表妹,聽說表妹不久成婚,我二人特來賀喜。”
曹氏趕忙也道;“我和大嫂一聽這信,就想來,又怕表姐府上忙亂,就等了幾日,想婚事籌備差不多了,今兒就來看錶姐。”曹氏腦子不靈光,也知道今時不比從前伯府裡喚二嫂,就算稱呼表姐,都有高攀之嫌。
“謝表嫂和表弟妹還惦記綰貞。”
趙氏想起此來的目的,礙於開口,公爹婆母交代的事,又不能不說。
回頭朝身後跟著丫頭使了個眼色,那丫鬟懷裡抱著個匣子,放在沈綰貞跟前的桌子上,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