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良心難忍。
“夫子說的太多了!那麼些好菜,要是叫我那些鄉親瞧見,非把盤子都舔乾淨不可,他們居然都不吃?!”有老師做榜樣,殷傑也覺得自己做的有理。
秦扶清心想,是啊,他們家一年到頭,也就母雞不下蛋時,鄭氏心軟,才能全家人分吃一隻雞。結果這些讀書人,滿桌子好酒好菜,居然剩下那麼多。
人跟人的差別,真特孃的大。
師生們休息一夜,第二日退房趕著出城回家。
婁夫子家,周霆和王寶達正在私塾讀書,聽到動靜,連忙跑出來迎接。
殷傑獻寶似地道:“大毛,墩兒,你們可知道昨天宴席我們都吃了什麼?”
一提到吃的,墩兒口水都流出來了。
殷傑立馬掏出他帶的大雞腿:“看!雞腿!”
“哇!”
婁雨賢攔住學生的手,菜冷了,要熱一熱才能吃。
他須得先回屋稟報夫人才是。
五個人,沒一個人聊縣試,聊的全是宴席上吃的是啥,可這教育效果比任何方法都要好。
墩兒吃著香甜的糕點,邊吃邊哭:“嗚嗚嗚,明年我一定要考上,我也要吃豬肘子!”
周霆吃了幾塊糕點,立馬收手回屋。
“不吃了,讀書!”
屋內,婁含真見爹爹進屋,朝她擺擺手,便識趣地放下繡帕,矜持地出門,剛放下珠簾,確定娘看不見了,才提起裙子撒歡地往外跑去。
她要好好問問石頭縣試的事情。
石秀蘭瞥見女兒像是猴一樣躥出去,嘆息一聲,沒好氣地看著婁雨賢。
她在孃家時,有專門的教養嬤嬤,行走坐臥,無一不得差錯。女兒在家養的像個皮猴,整日跟著小子們出去瘋玩,哪裡像個姑娘家。
偏她要送女兒回孃家,婁雨賢總是攔著。
婁雨賢都還沒說話呢,就被妻子瞪一眼,他不敢吭聲,小心地坐在石秀蘭身旁,石秀蘭問他道:“昨日見縣令,都說了什麼?”
婁雨賢不敢隱瞞,把昨日之事全盤托出,連自己心裡那些疑慮和困惑,也都給說了出來。
果不其然,石秀蘭一臉早知如此的恨鐵不成鋼。
她一個好好的淑女,硬生生被身旁的男人逼成惡婦。偏生路是自己選的,捏著鼻子也要走下去。
“你不想去縣學做教官?為何?就因為不想出門?”
“那你乾脆去跟扶清他們幾個講,今日起就與他們斷絕師生關係,也別耽誤他們前程,你呢,就好好在這裡做你的教書先生,我呢,就先帶真兒回孃家吧!”
說罷,石秀蘭立馬起身開始收攏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