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應該是押送犯人,”秦扶清沉吟片刻,“咱們還是快些趕路,到城裡打聽打聽怎麼回事。”
“行。”
江蒙拿起劍,扶秦扶清上驢,帶上裝滿水的水袋,緊跟著飛揚的塵土後趕路。
可走了不到一炷香功夫,江蒙突然臉色凝重地揮手示意,勒緊韁繩,低聲道:“前面有人打架!”
“怎麼回事?”
“我也不清楚,等我聽一聽。”江蒙俯下身子,趴在地上,側耳傾聽。
秦扶清也趕忙下來,學他的樣子聽。土地在震動,隱約能聽見前面傳來的廝殺聲,刀劍碰撞,夾雜著人聲慘叫,好不駭人!
“是方才那一撥人吧,好像和另一撥人打起來了,咱們暫且避一避,先不上前。”江蒙如此道,秦扶清也惜命地聽勸。
刀劍無眼,他可不想捲入無關的紛爭。
二人牽著驢子在附近山林裡等了許久,直到遠處聲音漸漸沒了,路上不曾見到一個人影,天也黑了。
天一黑,就很少有人趕夜路,若不是二人帶的有驅蟲藥,只怕這會兒都讓山嶺裡的螞蝗和蚊蟲吸乾了血。
秦扶清百無聊賴:“你說他們打完了沒,有沒有收拾好戰場?”
江蒙道:“不好說,若是這條路沒人經過,咱們最好不要朝前走,萬一那些人還沒走。”
江蒙見過的江湖世面比秦扶清多,二人結伴同行時就商量好,以兄弟相稱,江湖這邊的事,聽江蒙的,其他秦扶清自己做決定。
二人在樹上掛了一晚,直到第二天,聽到外面路上傳來牛馬車的聲音,才發覺天已大亮。
“看來是安全了,咱們走吧。”
從樹林裡鑽出來,二人繼續向前,走了約摸幾里路後,雖然沒見著屍體,可地上的血跡和一旁被壓倒的植物,依然宣告昨日這處戰場的血腥。
白日這條路上人不算少,二人也沒特意停留觀察,稍作休息後,便又繼續向前。
昨天就在他們不遠處,鬧出人命了。
秦扶清在想,到底什麼是真實,什麼是虛妄呢。
當他生活在由禮法體面構建的世界裡時,倆讀書人打到流血都能成為讀書人群體中天大的事,足夠他揚名。
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有人為了爭土地、爭水、掙活下去的希望,不惜丟掉性命。
見秦扶清不說話,江蒙還以為他被嚇著了。
心想自己在秦扶清這般大的年紀時,剛被師叔撿回山上沒幾年,本事麼也沒學到,成天就跟在師兄後面玩。
有一回師兄下山到城裡賭坊賭錢,他尋了好久才找到,正勸師兄收手回山時,意外突生。
一個賭徒輸紅了眼,已經變賣家產,就連妻兒老小都被他押到牌桌上輸了去,不過一日功夫,他褲衩都輸沒了,回家見妻女被賣去青樓,便從家裡提一把砍柴刀來,到賭坊見人便砍。
江蒙聽到慘叫聲,一抬頭,便看見一隻斷手從他眼前飛過,血跡四濺。
那人來時磨過柴刀,鋒利的很,連砍了七八個人才被人拽住手。一時間,烏煙瘴氣的賭坊裡成了人間煉獄,江蒙只看見那一隻斷臂,便被他師兄捂住眼睛,及時拉著跳窗逃走。
江蒙被嚇壞了,回山就發起高燒,師父給他看病,知道事情原委後,罰師兄閉門抄經一年,打那後,師兄再也沒去過賭坊。
江蒙也是年紀漸長後行走江湖才習慣打打殺殺的。
可秦扶清是讀書人,平日裡又不接觸這些,他估計是嚇著他了。
便安慰道:“你沒事吧?這樣的事情也不常有,有我在,不會傷你的。”
秦扶清正在想事呢,敷衍地應了聲:“嗯。”
江蒙一看,這孩子是被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