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一動。
“就是它,刺進了黑大頭的心臟,黑大頭是前頭寨主。然後,我就成了寨主,直到如今。”
衛老太君默然,只是兩句話,其中卻包含多少艱難兇險。她如何落到水匪手裡?又如何能殺了黑大頭?如何從俘虜到寨主?又如何與朝廷相抗到如今?尤其,這期間還懷孕生子。
這一瞬間,衛老太君覺得衛同被甩了一大截,渁競天的心智愈發成熟,他還在鬧小孩子脾氣。她該怎麼幫孫子呢?
“你告訴我這些,是要謝我謝同兒?”
“是。”渁競天真摯道:“不是您經常接我來小住,縱容我胡鬧,還教我這許多東西,不是衛同送我的木鐲子,不是他拉著我學這學那,金汐兒便真正死在了渁水裡。”
衛老太君精神一振,緊接道:“那你便是我衛家人了。”
她那熊孫子,這輩子終於做對了一件事。
渁競天:“。。。我不能跟衛家有關係。”
衛老太君眯了眼:“你還不能同金家有關係,不能同韓家有關係。你就是不能同金汐有關係。你今日帶了那些人來,是給我看的吧?渁競天,我問你一句,你意圖如何?”
渁競天沉聲道:“金汐的仇金汐的怨,我要報。但如今渁競天早不是金汐兒,我的兄弟們還有蒼牙山是誰也不能招惹的水匪窩。”
衛老太君沉了臉:“你們早已是水兵營。”
渁競天微微一笑:“官,匪,有何異?”
衛老太君一頓柺杖,咔擦一聲:“國有國法。”
渁競天絲毫不怯:“若有明君。”
衛老太君一驚:“難不成你要造反?”
渁競天靜默半晌:“我要保淦州。”
你還想裂土而治了?衛老太君氣結,經歷一番劫難,瘋長了野心,但這種事情是說到便能做到的嗎?
沒好氣道:“好大的口氣。”
渁競天便道:“事在人為,我們是有理想的水匪。”
衛老太君氣笑:“是,有理想,好本事。當朝廷都是稻草扎的呢。”
渁競天輕嘲一聲:“端看他們什麼時候能顧上我,顧上淦州。”
衛老太君眉心一攏,想想當今,再想想幾個皇子,唯有嘆息。
“你是來挑戰,還是讓衛家對你閉隻眼?”
“只要衛家到時別攬下滅蒼牙山的破差事。”
衛老太君一樂:“你是說除了衛家,別人都動不得你?”
渁競天胸一挺:“便是能除了蒼牙山,他們也得搭上命。”
而那些人,最惜命,當然不會來跟她同歸於盡,甚至,不會接那人的令。
衛家軍卻不同,真正的軍令如山倒,可是,那位置上的人,那宮牆裡的人,值得他們如此做嗎?
這便是涅槃重生的渁競天受“前世”影響最大的一點,皇權,在她眼中,絕不再是天。百姓不是螻蟻,而皇帝,也不過是時代特色產物,剝下龍袍,也只是普通男人一個,尤其是一個已然焦頭爛額的皇帝。
“你究竟想做什麼?”
“只求一生無憂。”
衛老太君深深看她眼,簡單一句話,卻是最難做到的事。
“你與金家也不認了?”
渁競天緩緩開口:“這對我好,對他們也好。”
衛老太君不再問,卻又說道:“老婆子說話算話,只要你點頭,衛同就迎你過門。”
肅穆氣氛嘩啦啦碎了乾淨,渁競天苦著臉:“老太君別拿我開玩笑了,我有女兒萬事足,有兄弟有姐妹,再不想嫁人。”說完,又一臉好奇和八卦:“衛同還沒說親呢?老太君相中誰家的了?我幫著打聽著。”
衛老太君見她神情不作偽,甚至還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