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拍了桌子。
立在金夫人身後的姜媽媽忙給她順背,一邊小聲道:“太太慎言。老爺大爺皆發了話,二小姐之事再不得議論。夫人這幾日睡的不好…”
郭氏忙起身賠罪。
衛同與金汐兒的相識實在有趣,身為金家主子的郭氏嫁過來後不止一次聽說過,這時候不免想起來,卻忘了婆婆聽不得舊事重提。
衛老太君卻不贊同的看向金夫人:“你這樣如何是好?連提都不要提的,難道你想讓人都忘了汐丫頭?是不是等你們兩口子故去後,汐丫頭都沒了人惦記的?”
衛同也不贊同道:“就是啊,姨母,我汐表姐又沒做見不得人的事兒,憑什麼不能提?”
衛老太君一柺杖橫掃,衛同跳起來。
“有你這樣說話的?不會說就閉嘴。”
衛同別過臉不服氣,可惜一張豬頭臉不怎麼美觀。
金夫人拿帕子按按眼角,低頭道:“姑母,是我著相了,我只是一想到汐兒她…我這心就止不住的疼。”
衛老太君和金夫人同是冼氏女,算是比較近的族人,金夫人隨夫君定居京城後,兩家開始走動起來,按時人看來,是很正經的姻親。
衛老太君喝道:“收起眼淚來。若你換到我這位置,還不得哭死了去?你金家也算是一脈單傳,你身為當家主母需時刻堅強柔韌,你才是金家內宅主心骨。”
衛老太君可是親手送三代男丁上戰場,夫君早逝,兒子鰥夫,孫子愁娶親,人家仍是每天樂呵呵的過,一個女人撐起偌大一個國公府。
金夫人忙收了帕子,挺直坐好了。她怕呀,老太君這麼一喝,沒誰還能哭哭啼啼不聽從的。
郭氏也是一激靈,一面覺得衛老太君威武,一面又慶幸自己沒攤上這樣厲害的婆婆。倒不是不好,而是,一根小樹苗子在參天大樹前怎麼也抬不起頭喘不了氣的感覺。
金夫人受了訓,對郭氏道:“是我著相了,你沒做錯事,快坐下吧。”
郭氏應是,老實坐了。
衛老太君又不滿意了,這婆婆咋當的不是那味兒呢?
金夫人轉向衛同:“你這孩子好端端怎麼跑去找那渁競天比武呢?”
衛同只笑,說了句“前朝的事”,金夫人便不問了。
女子不得干政。
有人來報,謙謙君子韓世子臉紅脖子粗的在府門前鬧呢,非得要見世子。看那興師問罪的氣勢,怕來者不善。
才被衛老太君開導的好點兒的金夫人,臉色迅速一陰:“他來做什麼?”
金家和韓家翻臉,固有韓謙沒保護好妻子的緣由,更主要的是因為金汐兒才過世一個月,他韓家迫不及待一娶倆。這是生生打他金家的臉啊。
韓謙再娶前,燕平侯厚著老臉上了金家門,在滿門白幡中說韓謙要續娶,請金家理解。
兩口子不是不講理的人,韓謙是燕平侯世子,且是唯一嫡子,金汐兒又沒能留下個血脈的,當然必須的娶啊。
時下有個風俗規矩,講究人家裡男子續娶,要徵得先頭正室的孃家同意,畢竟大家族聯姻,聯的更是兩個家族。甚至,更有直接從孃家再抬一門媳婦來的。
金大人一夫一妻無妾,只有嫡生的孩子,當然不會也沒有金家姑娘再嫁過去。兩口子一聽燕平侯來意,便同意了,甚至還表示金夫人能幫著相看人家。
很美好很通情達理的開端,讓燕平侯都沒臉繼續往下說。
什麼?這就娶?
金大人險些把燕平侯打出去,連一年都等不得?
金夫人也是氣得險些暈過去。
燕平侯也想等一年,可是韓謙沾了人家的身子,他夫人更著急讓孃家侄女進門,他就被逼上門,就被人戳脊梁骨了。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