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夫人對呂芙蓉隱隱滿意,暗暗吩咐了心腹丫鬟婆子仔細留意呂芙蓉一舉一動。正當她想外出再相看幾家的時候,意想不到的客人臨了門。
“誰?你說誰來了?”韓夫人手裡賬冊子掉在地上不自知。
來回稟的下人也有些回不過神,不怪韓夫人失態呢,自從世子夫人逝去,金家便對韓家撕破了臉。韓謙每次登門都是被打出來的,便是燕平侯親自上門一趟也是吃了沒趣。韓夫人心虛,更沒上過金家的門。
當然,金家人也再沒登過侯府門的。
乍一聽金夫人來了,韓夫人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定了定神,韓夫人忙道:“快快請進來。”
下人便去迎接,韓夫人心思不寧,暗暗猜測金夫人突兀上門是為何?難道是上次在衛國公府前,呵斥韓謙還不夠,過了這些日子還要罵上門來?又暗自否定,以冼氏為人,她卻是做不出這等失儀的事來?
那到底是為何呢?
很快,金夫人帶著郭氏進的門來,韓夫人親自迎了上去,眼睛直往金夫人身後瞧。
金夫人被她動作弄得模糊,不由問道:“可是府上另有貴客來,我們來的不合適?”
韓夫人看清金夫人身後並無帶著持棍棒的健壯婦人,心裡笑自己,就說冼氏做不出不雅的事來。
忙笑著上前道:“哪裡哪裡,便是真有人來我也得推了去,專心接待金夫人才是。”
事到如今,她卻是喊不出一聲“親家母”了。
兩人相互見禮,相攜著進屋落座。韓夫人一邊仔細打量金夫人,上次在衛國公府前,她只瞧得見兒子韓謙,壓根沒留意金夫人。上次相見,還是四年前的事情。打韓謙再娶,兩人在外行走,不約而同總是避過不見。常走動的人家看出一二,後來更是不會同時請二人。
只見金夫人今日倒是慈眉善目心平氣和,眼角的細紋鬢角的幾根銀絲,還有嘴角的紋路,讓年紀相當卻顯得年輕許些的韓夫人心裡暗歎,金汐兒的事帶給冼氏的打擊太大。可,這也怪不到韓家,誰讓她福薄呢?若是金夫人來挑事兒,她卻不能心軟退讓了。
郭氏上前行禮。上次見了渁競天,金夫人便去了城外山上的慈暉庵的女廟,為金汐兒祈福來生,一住住到昨天才回來。郭氏早接過中饋,倒也不忙亂。昨晚上,金夫人吩咐她做好準備,今個兒來燕平侯府,卻沒說什麼事。
郭氏大吃一驚,小心問了幾句,金夫人卻絲毫不透漏。回去問金誠,金誠也是莫名其妙,甚至去找金夫人,說兩家再不往來的沒得去惹閒氣,被金夫人罵了回來。
婆婆突然來燕平侯府,到底有何事呢?希望不是來打臉的。要她說,當初是韓家做事不地道,可畢竟是金汐兒身死在前,韓家也不過是想早日得到子嗣。況且韓家父子姿態放得低,依她看,兩家完全沒必要鬧到如今地步,哦,是自家完全不該與韓家翻臉。要知道,燕平侯可是當今的心腹之臣。兩家相提相攜有多好?
金夫人視線輕輕在屋裡一掃,淡笑開口:“侯夫人這裡,倒是清靜。”
“呵呵,我嫌吵,讓他們各自忙去了。”
開玩笑,不管是兩個孫兒,還是沈煙霞和金悅兒,哪個出現不是戳金夫人眼呢?聽得她來,韓夫人立即讓人去各院通知,誰也不準來,免得一言不合,金夫人發威再嚇著她孫兒。
金夫人便嘆了聲:“只有有熱鬧的人,才會嫌吵。若是沒得熱鬧,誰有心思想到吵呢?”
韓夫人覺得這話裡有話,偏又想不出什麼,客氣笑問:“貴府孫兒可好?”
“他們很好,都是他們娘照顧著,我如今心力不足,家裡大事小情都賴著兒媳婦。”
韓夫人不由就看了眼裝賬本的匣子,侯府中饋多年一直在她手裡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