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源也嘆了口氣,輕聲道:“俗話說高門嫁女低門娶媳,繼宗雖是庶子,可也是咱們家獨子,自己也肯上進,配他孫寶泉的嫡長女並不辱沒他。”
說完抿了口茶,又道:“再說了,嫁過來就當家,這滿京城裡可沒幾家兒。至於年紀……”洛鎮源說到這兒呵呵一笑“都說女大三抱金磚,孫寶泉那嫡長女可不正好比繼宗大三歲?”
洛鎮源將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洛娉妍哪裡不知道他那是已經拿定了主意?洛繼宗的親事,原就沒有她說話的份兒,卻不知洛鎮源今日特特過來,究竟所為何事。
想到這兒洛娉妍不由坐直了身子,望著洛鎮源的眼睛,輕聲問道:“父親就說要我做什麼吧,但凡女兒能做到的,決不推遲。”
洛鎮源見女兒誤會,急忙擺手道:“哪兒要你做什麼,你安心待嫁,好好兒的嫁過去過日子就好。”
說到這兒,洛鎮源再次嘆了口氣,望著手邊兒的茶盞,頗為頹喪地道:“按理,這兒女說親本該是你們母親的事兒,可你母親去得早,夫人又是個……”
洛鎮源頓了頓,抬起頭望著洛娉妍道:“你也知道,我是想要她嫁過來就掌家,可這孩子究竟怎樣,為父也不好打聽人家後宅的事兒,知道你與她交好這才來跟你打聽打聽。”
洛娉妍聽洛鎮源這樣說,心中又是苦澀又是好笑,不由認真地想了想,極為中肯地道:“要說人品樣貌女兒覺得倒是不差,至於管家理事,想來也不會太差。”
洛鎮源一聽這話高興起來,急忙問道:“哦?娉妍如何知曉的?說來與為父聽聽。”
見洛鎮源這樣,洛娉妍明白對於洛繼宗的親事,洛鎮源是極為慎重的,不由咬了咬唇,將那年孫夫人被妾室所害失了孩子,孫文婷在家一邊兒照顧母親,一邊兒管家的事兒細細說了出來。聽得洛鎮源不住地點頭,最後竟是放聲笑了出來……
五二六 待嫁(三)
洛鎮源沒想到,自己昨兒剛與長女說定了兒子的婚事,第二日女兒便拎著食盒過來為兒子出謀劃策。
洛娉妍倒也不轉彎抹角,進了洛鎮源書房便開誠佈公道:“繼宗這些年在外用的都是流雲逐月倆小子,府裡的事兒未必都清楚。至於姨娘哪兒雖說萬事清楚,可文婷嫁過來,她到底不是正經婆婆,有的事兒未必能做得了主。”
說到這兒,洛娉妍頓了頓,一邊兒將食盒裡的菜餚酒水取出來,一邊兒笑道:“就是做得了主,為了文婷和繼宗,也為了姨娘,那是萬不能讓她做主的。”
洛鎮源聽得不住點頭,洛娉妍說到這兒卻是突然停了下來,在洛鎮源對面兒坐了下來,把玩著手裡的細瓷小茶杯。
洛鎮源只當女兒是在等他詢問又或是有什麼為難之處,心下不由好笑,面兒上卻做出一副討好的樣子,哄著洛娉妍道:“那咱們娉妍可是有什麼好法子?你只管說來,萬事有為父做主呢。”
洛娉妍見他那樣兒“噗嗤”一下笑出聲兒來,搖頭道:“父親誤會了,女兒沒什麼為難的,只是有些感慨罷了。”
說完也不等洛鎮源動問,便接著道:“當初父親將沫兒與滿兒給了女兒,這倆丫頭都是極好的,要說我也是捨不得,可女兒想著也沒得因著我,便讓人家骨肉分離的道理。”
洛鎮源聽洛娉妍這樣說,不由微微皺了眉頭,卻並不說話打斷,只聽她究竟要說什麼。
眼看著還有十來天就要出嫁,洛娉妍可是一點兒也耽擱不起,遂也不藏著掖著,笑道:“滿兒還好,她老子也不過是個庫房管事,弟弟也還小,姐姐早兩年已經許了人家。女兒就厚顏跟父親討了她一家子,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洛鎮源聞言笑著捋著鬍鬚點了點頭道:“正是這話兒,原是為父考慮不周,既如此回頭便讓他老子娘跟弟弟一塊兒跟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