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站著一位年紀大的老董事,老董事一副吹鼻子瞪眼的模樣,指著周寒之的側臉道:“你爸在世時見了我還得尊稱一聲趙叔,你算什麼東西!”
周寒之依舊是那副不為所動的模樣,跟曾智遞了一個眼神後,說,“趙經理身體不適,今日允他半天假。”
叫趙叔的老董事狠狠地睨了周寒之一眼後,率先衝出人群,罵罵咧咧地跑開了。
至於同行的其他人,紛紛把頭埋得很低,沒人敢多說一個字。
只見周寒之昂首挺胸,徑直朝我們的位置走來。
我也知道這個時候衝過去時機不太對,但不衝,這一個多小時也就算白等了。
遲疑兩秒鐘後,我跟吳凌遞了個眼神,神色溫和地迎了上去:“周總。”
聞聲,男人猝然間頓足,朝我們投來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眼神。
四目相撞,我清晰地看到了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裡閃過了一抹錯愕,緊接著聽到他說,“誰讓你們進來的?”
他語氣很冷,渾身上下散發著寒意,就像是雪山上蓄勢待發的獵豹,隨時準備將獵物生吞活剝。
忽然間我也覺得心裡沒底,認真道:“知道周總事忙,也就耽誤您兩分鐘。”
周寒之瞥了眼身後,又看看我,頭也不回地往前走,走了兩步後又瞄了我一眼,說,“長話短說。”
我跟吳凌跟著周寒之進了總裁辦。
生怕周寒之再下逐客令,我開門見山道:“周總的建議我們已經收到了,屆時我們會更改主角的穿戴,會隨時跟您彙報。”
男人修長的食指在桌面上輕輕地扣了兩下,瑞鳳眼一抬,嚴肅道:“我說的是表情,穿戴,所有的細節,統統換掉。”
果然,事情比我想象中更棘手。
我吸了口氣,故作平靜道:“周總能說得具體一點嗎?”
“重新,還不夠具體?”
輕蔑的口吻,不屑的眼神,有那麼一瞬間,我有種跟無賴打交道的錯覺。
偏偏他連一個具體的想要的形象也說不出來,這簡直太為難人了。
而合作初,他明明什麼都沒有提。
“行,就……就按周總說的辦。”
“一天夠嗎?”
我抬了抬眉骨,聽到吳凌在一旁補充:“周總,一天也太趕了。”
“逍遙客不是水準一流嗎?一天,不趕吧?”吳凌頓時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被人戲耍的錯覺從四肢百骸傳遞出來,我扯了扯嘴角,情不自禁道:“看吧,出爾反爾的人,從來都不是我。”
離開榮域時已經是日落黃昏,吳凌那邊跟趙勁松約了見面,我則一個人驅車回公司。
腦海裡揮之不去的,是臨走前周寒之那句“作為投資人,提這麼點要求不過分吧”的臺詞,我越想越不是滋味,剎那間,只覺得身體猛地震動了一下,整個人竟撞在了方向盤上。
因為不專心,我的車頭一不小心撞到了路邊的綠化帶上。
我剛準備給保險打電話,一旁的手機忽然閃動不停。
是嚴冬的電話。
像是抓到什麼似的,我慌亂地按下了接聽鍵:“班委。”
“南絮,出什麼事了?”嚴冬似從我的嗓音裡聽出了異樣,“別怕,我在呢。”
巧的是,嚴冬正好在附近辦事,很快就趕到了我的車禍現場。
好在我一向車速極慢,車頭也就微微蹭了下,我自己也沒出什麼事。
“剛才臉都嚇白了,”嚴冬無奈地看著我,將身上的外套披在我肩上,“走,去喝點東西。”
坐在咖啡廳裡,我才從嚴冬口中得知他竟是特意來找我的。
“記得我跟你說過的校企合作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