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不早了,大家還是回去準備上課吧。”
楚明輝等人應聲是起身。
“蓮塘哥你們不走嗎?”一個少年還問道。
張蓮塘道:“我告了假要回去,等車來接。”
楚明輝等人便告辭離開了,從開啟的門可以看到楚明輝經過暖暖身邊時叮囑幾句什麼,張蓮塘收回視線笑了笑。
張雙桐在席子上閉上眼道:“總算能睡覺了。。。車來了叫我。”將袖子蓋住頭睡去了。
薛青道:“要喝茶嗎?那邊有茶爐茶具。。。蓮塘少爺自便。”
張蓮塘起身走過去,果然開始燒茶,薛青繼續低頭寫字,草堂裡安靜平和,片刻之後張蓮塘將一杯茶遞過來,薛青道了聲謝,放下筆。
張蓮塘也飲了口茶,道:“你上次說過一句話。”
薛青道:“什麼?”
張蓮塘道:“你去介園燈會的時候,我說我以為你這次不會來,你現在一做事我就有些害怕。”
是有這麼回事,薛青笑了笑,道:“這你都記得啊。”
張蓮塘道:“你說過的話我都記得。。。”似乎聽起來有些古怪,“。。。你說的話又不多。”他補充一句,接著道,“不要說這個。。。你後來答了一句,那我還上學啊,你害怕什麼?”
薛青笑了道:“你害怕什麼?”
張蓮塘看她一眼,沒有回答,而是問道:“要是社學出面去過問張攆的事,但大家還是等不到好訊息呢?”
薛青將茶一飲而盡,道:“我將不畏世情之難,官威之險,定要與張攆討回一個公道。”說罷茶落在几案上錚錚有聲。
先前對旁敲側擊嬉笑迴避不談,沒想到此時答言如此痛快,張蓮塘神情微怔,看著面前的少年,少年面色白皙,雙目明亮,形容纖弱,但此時眉眼之間氣息凌厲,恰似林間的青竹,看似淡雅卻枝幹峻拔細葉如刀。
張蓮塘又默然,這少年本就是個兇悍之人,從第一次見他,到後來的蹴鞠場,再到最近的介園三步成詩,皆是不動則已動則洶洶。
張蓮塘道:“為什麼呢?”
薛青道:“只因為不公道。”
張蓮塘道:“天下不公的事多了,難道你都要管?”
薛青道:“先管眼前,再談天下。”一副少年雄心勃勃的樣子。
所以到底是少年人。。。。張蓮塘愕然褪去,失笑,道:“你呀,不要胡來。”
薛青道:“當然不會胡來,只不過是講理罷了,蓮塘少爺放心。”
張蓮塘撫著茶杯道:“你做事,其實我還是放心的,現在看來,你早就想好了。。。怪不得介園中來勢洶洶。”一進門就作詩然後又主動站出來與廖承段山應對,更非常痛快的三步成詩,這足矣讓他一夜成名。
那日來介園中的人不是富貴就是讀書人,在這些人中留下驚豔才絕的印象,再不會把他當做市井中那個被嘲笑的攀附他人的鄉下少年。
年少有才,進退得當,這是士人眼中的印象,士人眼中的印象也是一個人的定論,大人們對薛青如此印象,又直接影響到少年孩子們,不管懂不懂詩詞,也不管是不是佩服薛青的才學,大人們交口稱讚的,孩子們必然也要奉為寶典,看看如今社學中學生們對待薛青的態度就知道了。
張蓮塘看著面前的少年人,忽的想到他第一次站到蹴鞠場上的樣子。
“我再看三次就好。。。”
“三次,我就可以跟你們一樣好。”
蹴鞠,作詩,兩件事已過,這就是要是第三件事了,不知道此次事過後,這小少年又會變得如何。
張蓮塘一笑,將桌子一拍,道:“那就走吧。”
睡著的張雙桐被驚醒,道:“車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