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是壓低聲音說的。
薛青抬頭道:“…我是真做不出來啊。”
宗周聽到了,道:“你為什麼做不出來?端午節能做出來,是覺得此時此刻不配論詩嗎?”
這話說的嚴重了,在場的老爺們神情幾分不安,柳大老爺起身道:“薛少爺,你不要緊張,只是一樂,不是論高下,你儘管寫來便是。”
薛青抬眼看了宗周,道:“戰戰慄慄,詩不敢出。”
諸人再一次一怔,旋即神情古怪,這是拍馬屁嗎?適才作詩對詞,很多人都是故意拙笨來捧逗這太監一笑,但大家都是說自己才能不如人,沒有誰說自己寫不出寫不好,那樣的恭維有些太假太不真誠了。
不過現在看來這樣也可以,宗周已經大笑,道:“原來是我的錯,我嚇到你了。”
薛青沒有笑,低頭應聲是,林秀才又是氣又是急,心裡連道沒出息,怎麼這麼沒出息,竟然被一個太監嚇的不敢寫詩,這比寫爛詩更丟臉了。
郭寶兒藉著衣衫几案掩蓋伸手狠狠擰了薛青的小腿,還好時刻盯著她的郭大夫人看到,嚇的差點暈過去,一把拖開。
薛青要是此時此刻喊起來,那可就糟了……薛青沒有出聲,連動都不動一下,似乎根本就沒有察覺。
郭寶兒年紀小力氣小的緣故吧,或者也知道這場合並沒有敢真用力,郭大夫人稍微鬆口氣。
薛青只低頭道:“是小子無能…”
宗周神情和煦笑道:“你不要怕,隨便寫寫就好,寫的好了我不會給你狀元當,寫的不好了你也不會被罰。”
眾人便都跟著笑起來,紛紛道宗大人風趣,李知府等人也跟著寬慰薛青兩句,請他儘管寫來。
薛青便抬頭道:“只得了一句,餘下的實在想不出來。”
一句也是想了,李知府便道:“一句說來聽聽。”又看宗周,“看看宗大人能補上否。”
宗周再次大笑,道:“這最後倒成了為難考教我了,你果然是長安城的父母官。”看向薛青,“你說來聽聽。”
薛青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沒了。”
宗周怔了怔道:“水調歌頭麼?”
這太監果然有才,並非浪得虛名,薛青點點頭應聲是。
宗周便扶案沉吟,在座的其他人也暗自將這兩句念念,覺得無甚稀奇,但要說補上又一時想不到何句可接。
李知府自然不能讓這真成了想詩詞會,與左右官員老爺們大聲議論幾句詩詞,引著宗周也補了一闋,眾人紛紛覺得可以。
宗周道:“這孩子出了個難題,還真一時想不到更好的,只能勉強如此了。”
薛青躬身施禮道:“多謝大人。”
這謝的真夠快,宗周笑了,敢不敢作詩且不論,這孩子倒是一心敢奉承的,估計也是得了郭大老爺的叮囑…。也不過如此。
宗周便說了幾句你端午那首競渡歌做的不錯,日後當更勤奮,假以時日不可限量芸芸等鼓勵的話,李知府等人也隨聲附和戒勉薛青幾句,讓他坐下此事便就此結束。
林秀才看著薛青神情不悅,道:“真是令人失望,怪不得人都傳說你那首競渡歌是買來的。”
薛青道:“這話偏頗了,寫詩詞又不是請客吃飯,說做就做出來的,如不然林秀才你還讚我作甚?”
林秀才面色一僵,道:“伶牙俐齒。”說罷拂袖而去。
薛青才要坐下,郭寶兒一腳踹來,道:“不許坐,滾一邊去。”
郭大夫人拍了她一下,只嗔怪道:“不要罵人。”
郭寶兒還在抬腳踹,薛青撩衣坐下,郭寶兒叫了聲,原來薛青直接坐在了她的腳上,這邊少不得一陣騷動,還好廳內此時都在說笑議論,並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