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攥在手中。“你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恐懼向蔓藤一樣纏在了她,她覺得自己全身僵硬,無法動彈。
爸爸媽媽,保佑我。
那個男人低頭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人,然後拿刀砍向她,林蕙然往旁邊身子一側,右手用力捅了出去,捅到了那人的胸部,右手用力一扭,同時左手握拳就向那人臉上砸去,然後一腳踢出,那個人抱著臉蹲了下去,她不敢停頓,撿起那人掉在地上的刀,用力往他身上用力砍了一刀,然後又是一刀。林蕙然拿著刀往後退了兩步,她喘著粗氣,心突突跳,她覺得自己幾乎都要站不住了;手在發抖;整個身體都在抖;終於,再也支撐不住;腿一軟;跪倒在了地上,這時感到了疼痛,那兩個人其實都砍到了她,只不過她現在才感覺到,第一人那刀砍在了她的腿上,第二人那刀砍在下蹲時的肩上。她喘著粗氣,過了幾秒鐘;想起了那個尖叫聲,她站起來,拖著身子勉強挪到了喬陽身邊;對著車底下喊:“喂;你怎麼樣?”
疼痛湮沒了喬陽,他竭力讓自己清醒,聽到這個聲音,精神稍微凝聚了一下,說:“救我,救救我。”林蕙然並沒有聽清楚他說的是什麼,但是聽到聲音,知道他還活著,心裡有些安慰。她用力把喬陽拖出來,喬陽抓住她的手:“救我,救我”。
聽著這句話,林蕙然恍惚到了多年前,媽媽對爸爸說,你不要走,不要丟下我們。她看著面前的這個人,輕聲而堅決地說道:“我會救你的,我不會離開你,一定不會。”喬陽聽到這句話,彷彿得到了某種承諾,昏了過去。林蕙然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旁邊的汽車,向喬陽的衣服裡摸去,果然在他的裡袋摸到了手機,不過也沾了一手粘稠的液體,血,她心一寒,趕緊撥打了110、120。
她想檢視一下自己和他的傷口,喬陽緊緊抓住她的衣服,即使昏過去,也不肯鬆手。她用力掰開他的手,他的身上有好多處傷口,血汩汩流了出來,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脫下外套,包裹在喬陽身上,她抱住他,喃喃自語:“你不能有事,千萬不能有事。”坐在救護車上,藉著微弱的燈光,她看清楚了,沾滿雙手的鮮血,胃開始抽搐,她忍不住乾嘔起來。
在這個寒冷而悲愴的夜晚,林蕙然與喬陽就這樣悽然相遇。
林蕙然只是皮外傷,冬天穿的衣服多,自己一腳後劈踢中他,那人砍下去的力道又小了很多,所以她的傷口並不深,肩膀上的傷口也不深,消毒後傷口縫了十幾針,包紮了一下,就好了。
林蕙然緊緊蜷成一團,一動也不動,做筆錄的女警也不催她,只是給她倒了一杯熱水,她將熱水捧在手中。刀、血、倒下的人,一個個支離破碎的場景在她腦海中閃回,恐懼順著她的血液流到了全身,冰凍了她,她微微顫抖,剛才一切就是噩夢,模糊不清卻明明知道這是真的,她感到深深的後怕,當時根本來不及想什麼,幾乎都是本能反應,現在回想起來,卻是無比驚心險惡。
過了很久,她才說,“他怎麼樣?”
“還在搶救。”
“他會有事嗎?”
“不知道。”
她緩緩說出了事情的經過,那個女警驚異而佩服地看著她:“你知道嗎?那兩個搶劫犯已經犯下兩起案件了,一死兩傷。你能制服他們真是幸運。”林蕙然沒有說話,渾身卻又是一陣顫抖。
“你看筆錄有什麼問題嗎?沒有問題的話,就簽字吧。”
林蕙然猶豫了一下,簽下了“孫明”。
女警臨走前,遞給林蕙然那兩柄銀刀。
“這是你的吧?”
林蕙然接過那兩把刀,默默看著,銀刀單刃,薄且鋒利,長十二公分,寬兩公分,整個刀身呈現輕微的圓弧形,刀尖45度角,刀柄短小,上面刻著兩個字“慈悲”。她伸出左腕,把銀刀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