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二人親吻到幾乎渾然忘我。醉了酒的薛嵐因周身滾燙如烈火在灼燒,連帶著最後殘存的意識也一併遠去。
晏欺也沒清醒到哪裡去,微眯了一雙鳳眸,任由【自行腦補】
直到一片覆水難收的糾葛當中,薛嵐因含混不清地喊了一聲:「師父……」
晏欺登時駭得全身一僵,如夢初醒。
他方才分明還作古正經地質問薛嵐因在做什麼,而此時此刻的他……又是在做什麼?
他睜大了雙眼,深吸了一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很是艱難地將薛嵐因推到了一邊,輕輕抱回床上攤平。
晏欺覺得自己多半是瘋了。
他從前也被薛嵐因這般死皮賴臉地撩撥過數回,卻從未有過哪怕小片刻的動容,而到如今對方只是隨口喚了一聲無關緊要舊名,便能讓他為之肝腦塗地,甚至奮不顧身。
可晏欺說到底還是個男人,有些坎兒他過去沒法輕易跨過的,放在現在也是一樣無法逾越的鴻溝——何況,他還收了薛嵐因做徒弟。這師徒之間該是以傳道授業解惑為本,結果傳著傳著滾到榻上亂作一團,說出去也未免太不成體統。
晏欺呆坐在一旁思忖良久,認為今日一事主要還是錯在自己。若非他一時糊塗壓著薛嵐因不肯撒手,到最後兩人也不會跟抽了風似的越鬧越過火。
於是,他一人默然反省片晌,果斷翻身下了床榻,渾渾噩噩地推門朝外挪了出去。
而屋內那人醉得七顛八倒,安靜躺了沒多長時間,便緊貼著床榻邊緣沉沉入了夢鄉。
第12章 師父,對不住
薛嵐因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窗外已是日薄西山,紅霞漫天。他這一覺足足睡過去了一天一夜,醒來之時難免要頭昏腦漲,活像是生生耗沒了大半輩子。
他這些天心裡藏匿了太多事情,憋得久了,便總能壓抑得喘不過氣來,恰好昨夜雲遮歡興致沖衝來邀他喝酒,他心下一鬆,索性不管不顧地來了一個不醉不休。
結果頭一遭喝得這般昏天黑地,再醒時險些連名帶姓都給忘得一乾二淨,便更莫說在醉極之後做的那些荒唐事情。
——昨晚灌了不少酒,好像是師父帶我回去的。
薛嵐因略有些吃力地揉了揉太陽穴,一面掀開床帳穿起了鞋襪,一面努力搜刮著腦海里所剩無幾的記憶。
然而什麼也回想不起來。
他雙目放空地坐在床沿上怔了小一會兒,回身將皺成一團的被子隨手推到一邊,正琢磨著接下來再該幹些什麼的時候,一枚物什順著他的動作滾落到了地上,砸得脆生生一響。
薛嵐因低頭瞥了一眼,本就迷濛混沌的面色瞬間涼下去了一大截。
那只是一支樸實無華的雕花木簪。
可某種意義上來說,它又並不普通。如果薛嵐因腦子沒坑的話,應該立馬能認出簪子的主人是誰。
薛嵐因深吸了一口氣,某些不太好的感覺自心底一層層地蔓延了上來,像是一雙無形的細手在裡裡外外反覆摩挲。他站起身,踉蹌幾步想要將房門推開,正巧此時門外那人也在猶豫著要不要進來,兩人一個出一個進,便瞎貓撞見死老鼠似的當頭打了個照面。
晏欺今日難得沒再是一身雪白的素淡衣衫,也不知是緣何換了一身沉厚的玉青色長袍,領口細膩的竹紋順著屋外西下的陽光映入薛嵐因眼底,是說不出的繾綣與溫柔。
可薛嵐因偏偏就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他一把將方才的木簪攥回了袖口裡,轉而不知死活地探手撫上了晏欺的額頭道:「師父,你病了?穿這麼多,熱不熱?」
晏欺抬了抬眼皮,似乎狠狠地哽咽了一下。在確認對方並無什麼異常的行為舉止之後,他輕輕提了一壺熱茶遞了進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