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猜猜你第一句話會是什麼?”沈磬磬一根手指點著下巴,從容地模仿安倩的口吻,說:“沈磬磬,你越來越卑鄙了。沈磬磬,你真讓我噁心。沈磬磬,你得意不了多久的。哦,或者是,沈磬磬,你到底要搶走我多少東西?雖然我很想說,跟你作對讓我樂趣無窮,但是,我還是有必要澄清,這件事不關我的事,我總不能阻止他在我的圍脖留言吧。再說一次,我對他沒興趣。”
然而,沈磬磬的話沒有讓安倩動一根眉毛,她沒有像上次見面時那般失態,精緻的妝容下流露出憐憫的神情。
安倩最近正在拍一部江南水鄉的電影,說話的調調也帶著點吳儂軟語:“你都有本尊了,怎麼會對贗品有興趣呢,我十二萬分地相信你的話。”
呵呵,真假,假得沈磬磬想吐。如果不是在意,誰會神經病發作連夜趕坐飛機回來,然後迫不及待地找到她說這麼番不著調的話。可她這次真的很無辜。
沈磬磬對她的態度有點不爽,但她還是耐著性子跟她磨:“是啊,我不會跟你搶的。”
“呵呵。”安倩低聲笑了笑,復又惋惜地搖搖頭,又是那種憐憫的神情。
“大家都很忙,你如果沒話說了,我可要回家睡覺了。”
安倩不緊不慢地叫住沈磬磬:“等等,我是看你一直矇在鼓裡,實在太可憐了,決定還是告訴你真相。”
沈磬磬心中一緊,可表面上仍舊一派我瞧不上你的樣子,她取笑說:“我從剛才就很好奇,你面部神經失調嗎?”
安倩無動於衷,繼續說:“我以前一直很好奇,末離為什麼對你那麼特別,如果有人敢對他大聲,幾次三番駁他面子,恐怕早就被他封殺,永不見天日,可你卻活得好好的。”
“羨慕嗎?你羨慕不來的。”
安倩緩緩搖頭道:“無知的人總是最可悲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的嗎,末離心中有一個人,你我都無法超越。”
沈磬磬望天,不屑道:“哼,誰要超越了。”
安倩笑意加深,像是說故事一般,娓娓道來:“你以為你在娛樂圈風生水起這些年,都是靠你的聰明才智,或者說手段計謀,再加上點運氣得來的?”
沈磬磬慢慢收起笑臉。
“多少人嫉恨你,你知道嗎?我也是。你爬得太快,太高,外面的人說你潛規則,可我知道你我們這些人裡少有的乾淨。可問題就是,你為什麼能一帆風順,為什麼每次風波都有驚無險,為什麼總是那麼多機遇朝你蜂擁而來?”
沈磬磬冷冷地回答:“那是我應得的。不要說得我像是撿現成的,我的麻煩還不夠多嗎,我就沒有不順?因為我克服了,我付出了,所以我得到了。”
“我是聽說你很努力,可是這個圈子裡的規矩你也應該很清楚,不是努力就有收穫。你今時今日能夠乾乾淨淨地站在這裡大肆炫耀你的風光,不是因為你有多厲害,而是因為始終有人在後面捧著你,不讓你摔下來。你以為憑你出道時笨拙的演技會有大導演相中你,你以為張顯正不敢對你再出手是擔心被你這隻初生牛犢反咬一口,你以為我對你的囂張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是因為我怕你?還有那些小打小鬧的緋聞,那根本不值一提,你有沒有發現,從來沒有富商、老闆開價強迫你陪飯局,就連我都遇到過好幾次,可你沒有。如果不是有人在你背後替你保駕護航,你能安然走到今天?”安倩墨鏡後的視線像一把鋸子正在緩慢而堅定地鋸開沈磬磬的防線,“是誰不遺餘力地為你付出,卻又不讓你知道,甚至還要讓你以為他壓根不管你死活。沒錯,你現在腦袋裡冒出來的第一個人,就是他。”
沈磬磬第一次在安倩面前失了自在,內心的震驚已經無法用理智去掩蓋,安倩的話變成一根根小針扎入她的毛孔,不會流血,卻疼痛得讓人想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