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因她一直追著蘇士貞說些有的沒的,蘇士貞不耐煩理她,也沒與她細說。何況又有張荀來,這一回拉來的毯子,不但有坊中原先的各類格子毯,還有在丁氏的幫助下,新制成的波斯風格地厚密毯子,蘇瑾一是高興,二來,一直在研究,看看能不能再做些改進,還有小傢伙也掛著心,她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旁的。故而對其它的事兒,半點不知情。
雖然對丁氏來請蘇士貞有些好奇,因心著存著別的盤算,忙笑著催道,“爹爹快去罷,丁姨尋你,必然是有什麼要事。”
蘇士貞明知她話中有別的意思,可也知正事要緊,沉臉瞪了她一眼,整整衣衫,抬步出了屋門兒。
竟然沒說一句話就去了?他這乾脆利索模樣,倒把蘇瑾弄得一怔。隨即疑惑起來,莫不是真有什麼重要的事兒?
挑簾出去看時,蘇士貞急步匆匆的背影已到了院門外,蘇瑾就納悶了,“丁姨找爹爹何事呢?”
常氏聽見抿唇一笑,悄悄說道,“這不正合了小姐的意?您不是昨兒還說,要想個什麼法子,讓他們兩個多見見面兒?”
蘇瑾嘿嘿一笑,她確是正有此意,甚至還想,趕明兒在丁氏面前露個口風試探一下,可是以丁氏的精明,她怕剛一開口就叫她猜著了……
不過,猜著她也不怕,大不了也學在蘇士貞面前撒潑耍賴,纏著她……
畢竟自家老爹看來也不差,丁氏雖沒見過自家老爹幾面,見了面也怪客氣,卻也不象厭煩自家老爹的模樣。只要不厭煩,這事兒便不是沒可能……
立在門口想了一會兒,仍舊回屋內和張荀說那波斯毯子的事兒。比起早先坊中的其它格子類毯子,波斯毯子的色彩要求純度高,且花樣繁複,做起來極麻煩,但市場反響卻出奇的好。
因做起來極費工夫,這批毯子中,只有三百來條波斯毯,剛到貨,就被秦氏佔了一百條去,理由松江府近些年因棉花棉布商極多,富戶商戶也多,在松江府,這些能賣上好價錢兒。
蘇瑾知道她得了在那邊開鋪子的甜頭,何況有大舅舅的面子在,這一百條確實不愁賣,只得給了她。餘下二百條,留一百條在自家鋪裡發賣,剩下的各給楊家和尚老爺一家五十條。
昨兒楊府還來人說,受出海的風潮影響,這些毯子在他們鋪子裡賣得極好。
可不是,這比自海外帶來的,要便宜三四成呢。因而蘇瑾就和張荀商議接下來,要提高這類毯子的產量,多開發些花色等等。
最後,蘇瑾道,“你回去和宋大掌櫃說,按現今坊子裡的出產量,做個年度地出產計劃給我,就列正常情況下,每月能出產多少條。我這邊呢,根據杭州各家售賣情況也做個統計,這兩下里一對比,咱們就知,接下來一年中,如何安排,織多少條夠賣沒得多織了白白放在那裡佔銀子。”
張荀忙點頭稱是。
直到這會兒,蘇瑾才得了空兒問問那邊盛記的坊子如何。張荀苦笑道,“咱們雖一早就防著他,最終還是防不勝防。宋掌櫃到了後,徹查坊子裡的夥計和師傅,確實有人說,見過咱們早先自濟南尋來的印染師傅鬼鬼祟祟地外出過幾次,宋掌櫃拿了他們問話,二人先都死咬著說他們沒做對不起東家的事兒,後來……”
張荀話到這裡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後來他們受不住,就承認了。確是他們兩個將咱們的印染密法偷了去……所以,現今盛記的毯子只瞧外觀,和咱們的確實不相上下……”
蘇瑾一嘆,這也算是最壞的境況了。要說這種事兒,在生意場上倒也不少見。不過,前世資訊發達,沒這麼明顯罷了。
半晌點點頭,又問,“那你此次來,宋掌櫃可說了他想如何辦?”
張荀點頭笑道,“他說已有了主意……”壓低聲音和蘇瑾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