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漸認不出盧斯是哪一個了,誰讓它們都沒有五官,沒有特徵,甚至沒有性別。
我的身體也出了問題,我開始咳血,面板慢慢熒光化,我眼下的眼袋堪比電影裡的吊死鬼,面板在慢慢下墜,我將要融化。
也許我該再去一次地表,混進某個受難者群體中,等待它們之中的某一個將我同化,跋山涉水後帶我回家。
我想,它們應該還是我的同事。它們對天上飛的鳥,水裡遊得魚,森林裡的各種動植物都沒有任何興趣——
唯獨對人類執著。
唯獨對‘集體’執著。
盧斯與其它同事們,在得到神的永生饋贈後,依舊不忘外界的十幾億同胞,它們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只做一件事,替受難者解脫。
我想,裂縫深處可能住著神明。
我大概是瘋了吧,我是一名科學研究者,我怎麼能奉信神學?
可坍塌之後我們研究的每一項東西,都在告訴我們曾經引以為傲的科學是多麼可笑,這顆星球上就還存在太多無法理解的物質,我們就妄想將手伸向宇宙。
人類不堪一擊。
人類所擁有的能量,不過是冰山一角下的一塊碎冰。
也許這場汙染,就是星球因我們的自傲而產生的蔑視。
祂要我們謙卑。”
……
“我遲遲做不了決定,要不要成為它們的一體。
或許還是有所恐懼,我邊愛/撫自己的徹底萎縮的老二,邊寫下最後這段日記,當我享受完最後的快感,就將舉槍殺死自己。
我仍不甘願成為它們的一員,之前的我確實瘋了,死前回歸清醒的我,以一個人類的驕傲放下狂詞——
非我族者,皆是怪物。”
……
伊凡的字跡到這裡戛然而止,雖然語序還算通訊,但總覺得夾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癲狂。
他最終還是用一顆子彈,解脫了自己的肉/體與靈魂。
基地外的巖洞裡逐漸出現了一些人影,卻不是出去的水鳴眾人。
它們跌下深淵,又孜孜不倦地走上來,回到‘巢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