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死！

連玉心頭一緊，臉上火辣辣地疼痛起來，似被人打了一巴掌，明明是他用音刃傷了他，而這些傷都似在她身上一樣。

“你這個傻瓜，為什麼要為我做到這個地步？”連玉揪著他的衣襟，指骨發白，壓抑著湧起的酸楚。

為什麼她會覺得痛苦？

為什麼她會覺得無助？

為什麼她會覺得絕望？

如同被困在牢籠裡千百年不得解脫的人，明明理智告訴她喜歡楚琰，為了保護楚琰可以不惜一切，可為什麼她對西琉玥卻……

“連玉……”西琉玥不知什麼時候已睜開眼睛，一貫瀲灩的眸子盛著她看不懂的複雜，連玉狂喜，剛想問他還有哪兒不適，就聽見西琉玥冰冷的聲音，“你真的想我死嗎？”

連玉笑容一僵，想起她發出音刃時毫不猶豫的決絕，瞬間如被人潑了一盆冷水，渾身冰冷，西琉玥沒有受傷的手撐著地面坐起來，一把推開連玉，平靜地吐出一個字，“滾！”

“西琉玥……”連玉手腳無措，聰明的腦子在面對如此冷漠的西琉玥完全不知怎麼辦，想要開口解釋，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畢竟她傷他是事實。

“對不起！”久久才吐出一句道歉。

西琉玥捂著傷口狂笑，一貫高傲的人笑得令人心酸，“對不起？你對不起我什麼？為了保護自己心愛的人，其他人都無所謂，這點我知道，換做是我，也會毫不猶豫地殺了威脅到心上人生命的人，甚至會對準的是咽喉不是手臂，人之常情，有什麼對不起？”

西琉玥的聲音很平淡，卻被暴怒的時候更讓連玉難受，連玉咬著下唇，拼命地壓抑著要落下的淚，不是這個樣子的。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連玉是真的想哭，她並沒有傷害西琉玥的意思，可一見到楚琰有危險，身體就不可控制地對別人發起攻擊，不管對方是誰。

這種失控的感覺，讓她害怕，也讓她茫然。

西琉玥又怎麼會理解她的感受。

“夠了！”西琉玥終是忍無可忍地吼了出來，“從你失憶到現在，別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你自己都沒腦子想的嗎？楚琰和我，誰對你真心，誰對你呵護備至，他爺爺的你就不會動動腦子嗎？難道失憶一次連這裡都不管用了嗎？”

西琉玥氣得戳著她的腦門，還頻頻地戳著，怒不可遏。

“從你失憶到現在，他為了做過什麼？找過大夫給你看嗎？除了管你吃住，說寫好聽的話，他對你做過什麼？我又對你做過什麼？楚琰為了自保，能拉住你保命，我為了救你，甘願跳進自己設的陷阱，你是白痴嗎，這樣都分不清？”

“為什麼你的眼光總是隨著他，為什麼一見到他你魂都沒了？他有什麼好，他有什麼好？”

連玉被他說得無地自容，頭越垂越低，冷著臉挨訓。雖然她說過要保護楚琰而傷西琉玥，畢竟這次是真槍實彈地傷了他，徹底激怒了秦世子。

“你說的我都知道，可姐姐說，讓我誰都不要信，信我自己就好。”連玉解釋說，“楚琰的話，我並不全信，可是西琉玥，他一有危險，我就不受控制地想要幫他……他有困難我就想幫他渡過……其實，回過神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要真心去幫，可在那個時刻，我確確實實會為了保護他傷害你……”

連玉說得顛三倒四，連自己說什麼都不清楚，心裡不免有點自暴自棄。

西琉玥冷笑地看著她，“我真的是瘋了才會任你糟蹋。”

“秦連玉，你不要隨意揮霍別人的愛，總有一天，你會後悔！”

“連玉，我也會痛，你摸摸這裡，它在流血，可你總是看不見，是不是隻有我死了，你才會一輩子記住我？”

“西琉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