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掌一派門戶,則遠遠不夠。”
甯中則撫養令狐沖長大,對他的性格自然十分了解,當即點點頭,道:“師兄所言不錯,衝兒資質不凡,尤其對劍道悟性驚人,但為人確是稍顯放蕩。不過興兒胸有豪情,且古道熱腸,資質更不在衝兒之下,卻是日後接掌華山的最佳人選。”說著頓了一頓,忽然驚呼一聲,道:“啊,我知道了。師兄你是在為興兒不願拜入你門下而懊惱不滿是嗎?”
甯中則自以為猜到了嶽不群的心思,頓時狹促地看著丈夫,臉上隱隱露出得意之色,兒子不與爹爹親近,卻與她這個母親十分親暱的。哪知嶽不群忽然面帶憂慮,緩緩搖了搖頭,道:“興兒雖然不願拜入我門下,大約也只是因為他與我不和,師妹若是要收他入門,他決計不會反對的,於這一點我並不著惱。”
這下甯中則便頗為不解了,看著嶽不群,道:“那師兄在擔心什麼?”
嶽不群目光看向甯中則,眸子溫潤如玉,道:“師妹慷慨豪邁,嫉惡如仇,巾幗不讓鬚眉,胸中豪情更勝於我。”甯中則不解丈夫為何忽然誇讚起她來,頓時橫了嶽不群一眼,神色間卻頗為歡喜。
“興兒的性子自是隨了你,但觀他在恆山上的所作所為,說他一句古道熱腸、恩怨分明也不為過。”嶽不群見到妻子這般模樣,不由面露微笑,接著道。
“那很好啊,男子漢大丈夫本該如此,我輩俠義道中人更當以此作則的啊。”甯中則對嶽興脾性與自己相似感到十分滿意,聽到丈夫說兒子‘古道熱腸、恩怨分明’,心中沒由來地升起一股驕傲。
嶽不群卻苦笑起來,道:“武林中人誰不想手持三尺青鋒,縱橫江湖,笑傲天下?便是我也想做一回那樣逍遙不羈的俠客。但是我華山派眼下實實在在稱得上內憂外患,一個閃失就要墜入萬劫不復之地。左盟主野心甚大,一心想要吞併其餘四派,華山派有你我在時,尚能周旋一二,但若你我二人不在了呢?”
甯中則沉默起來,臉上也掛著些許憂慮,不過她也不願丈夫太過費神,當下道:“左冷禪若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你我夫婦便仗劍與他鬥一鬥便是,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嶽不群長嘆一聲,憐惜地看著甯中則,道:“你我夫婦身死事小,華山派滅門事大啊。興兒驚才絕豔,若能潛心修煉,過個一二十年,定能成為天下絕頂的高手,華山派也能在他手裡發揚光大。但是眼下他武功不強,卻是應當要懂得克己忍讓、韜光養晦的。可是他的脾氣如你一般,遇事不曾三思,只憑義氣行事,長此以往,終究會吃了大虧,若是……若是……那可如何是好?”
甯中則怔住,有心反駁嶽不群的話,卻又覺得他說的並非沒有道理。武林中可並非全由俠義和道義組成,更多的卻是血和淚。嶽興一味剛強,不懂忍讓,雖然很對她的脾胃,但對行走江湖卻極為不利。一時之間,甯中則也不該說些什麼,只能長長嘆息一聲。
夫妻兩人話語至此,不免相對沉默,心中只盼著嶽興在思過崖上能夠領悟克己忍讓的道理。
接下來兩日,華山弟子們依舊忙碌著,不過因嶽興與嶽不群一直冷戰,累地他們也小心翼翼,生怕觸犯了嶽不群的黴頭。以致過年之時,也比去年稍顯冷清。
過了年,嶽興在令狐沖、梁發、陸大有以及嶽靈珊的陪同下,前往思過崖。令狐沖對嶽興與嶽不群的矛盾深感無奈,一路上苦思冥想,想勸嶽興不要再與嶽不群做對,但見嶽興神色冷淡,想來定是勸不動他,一直悶悶不樂。
梁發神色深沉,一路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