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有轉寰餘地。”
我倚了庭裡的松樹看他教我們的小女兒,那孩子卻只顧跟她爹頑皮不肯好好用功,不禁莞爾。
有人奉了杯熱茶給我,“師孃,您請用茶。”
我微笑接過,“宏林,十年來天天你都早起來給師父師孃奉茶,辛苦你了,什麼時候將你的徐影妹妹娶了來,你也好歇息歇息?”
……
曉風夜雨晚來煙,才釀就春光,便拜別流年。
又是熟悉的大紅燈籠,賓客滿堂,鞭炮齊鳴,震得滿山轟響。
我跟飛揚坐了堂上,看著璧兒攜了他的新婚妻子在我們跟著跪下,旁邊禮官高唱,“二拜高堂……”
我偷眼瞧了瞧身邊的飛揚,年華似水般流過,飛揚卻仍是我初見時那般模樣,英氣,剛毅,只是被歲月再添了些大度和淡然。此刻他臉上滿是些欣慰神色,捻了長鬚點頭,對我道,“果是佳兒佳婦。夢兒,我們老了。”
我卻笑著搖頭,“哪裡的事,辰大俠聲名如日中天,哪有老了之理?”
……
清燈如豆。
我躺在飛揚懷中,迷迷糊糊地只想睡去,卻捨不得飛揚的明淨眼眸,和那眼裡滿滿的深愛。
飛揚左臂摟了我,右手卻緊握了我的手,如初時般十指相扣。我望著他,好倦好累,卻怎也不肯睡去,他笑了笑,笑容釋然,低下頭來在我耳邊輕語,“夢兒,你我能相守一生雖已不易,但下一世飛揚也會去守著夢兒,願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我含笑闔眼,一覺睡去。
……
再醒來時已不知過了多久。
繁星閃爍,月光如水般灑了下來,而琅�韉暮煲對蛉韁χχ蚧鳶閔磷毆餉ⅲ�皇麒�病�
“醒了,貓兒?”
我從忘憂草的草蓆上坐了起來,頭還略略地有些暈,一時間想不起來這是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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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來,所謂人身劫,包括那個叫飛揚的凡人在內,其實都不過是我在琅�饗碌囊懷∶位謾�
為什麼那夢幻如此真實,讓我一想起飛揚這個名字心底就會隱隱地痛?
咳,一場夢罷了。
我堂堂一隻橫行霸道的文小狸,什麼時候會為了那些雞毛蒜皮的情情愛愛心痛過?我喜歡無咎,無咎也喜歡寵著我,不就夠了?
只是,娘娘說我還不會做夢,有了夢才能無夢,所以我便不可能一蹴而就地到達無夢的境界。剛才的那個夢,算是夢嗎?是誰說的,浮生若夢,為歡幾何?孰知是莊生夢蝶還是蝶夢莊生?
“貓兒?!”那人還在喚我。
我抱著有些暈的頭漫不經心地回答,“離……朱?是你麼?我頭暈呢。離朱,快給我一塊琅�裰甕吩巍!�
“離朱?!貓兒你睡糊塗了吧。”
我仔細地看了看說話的人,這人紫發紫眸,穿了一身以金絲繡了雲紋鳳凰的華美衣衫,年少俊美,確實不像我們崑崙的人。
哦,果然不是離朱,他比離朱要少兩個頭呢。
我抱著頭使勁地想,還是想不起來崑崙有這個人。陸吾、英招都很好看,但他們一個是有九條尾巴的老虎,另一個卻是馬的身子,背生雙翼。我哥哥軒昂也很好看,卻多了些剛健的陽剛之氣,究竟是誰,會是如此的一個俊美少年?
呯的一下,我差點摔了一跤,原來是那人揮揮衣袖,我身下的忘憂草蓆便消隱無蹤。
我大怒,爬起來伸爪便是一抓,卻被他拿住了我的手腕。
慢著,手……手腕?我瞪大了眼睛看著被他抓住的手腕,皓腕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