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淡漠無畏的眸子裡竟漫上了濃濃的惶恐與驚懼,眼白已經變得猩紅起來,他咬緊了牙,一面不可置信地用力去拍她的臉頰,一面顫個不停地高聲道:
“小老鼠!小老鼠,你醒醒!究竟是誰讓你到這裡來的,我不是告訴過你讓你老老實實地呆在家裡不要出門嗎,你明明有好好地答應過,你為什麼這麼不聽話!你為什麼要做這麼蠢的事,我是死是活與你何干,我究竟什麼時候說過要讓你來救我,你為什麼要拿你自己來救我,你不是迫不得已才和我成親的麼,你喜歡的人不是他嗎,你不是說你答應了他要好好地活著嗎,那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他的聲音由最開始的高亢譴責一直到現在逐漸低弱下來,因為許久沒有進食水米,他的嗓音沙啞得厲害,這樣沙啞的嗓音裡含著濃郁的、粗糲的、悲情的痛楚,這樣的痛楚讓他如墜霧中,他想強迫自己相信眼前的一切不是真實的,然而理智卻告訴他這一切全部是事實。
怎麼會變成這樣,怎麼會這樣可笑,他們成親已經快一年半了,真正相處的時間卻還不足一年,離家許久之後的再次重逢,竟然是她躺在床上死氣沉沉生命垂危,而他卻跪在床前手足無措只能飲痛含悲,上天就那麼看不慣他強行將她留在身邊嗎?!
他昏昏沉沉地將頭垂在她的胸口,一手握住她千瘡百孔的細腕,虛弱無力地圈住她幾乎生息全無的身子,闔閉上通紅的雙眸,臉頰輕輕蹭過她的下巴,他如泣如喚地輕喃了聲:
“依依……”
握住她前臂的手掌逐漸捏緊,彷彿怕她會突然消失一般地無力而慌張。
“你那麼壓著她會讓她身體內的毒血衝破防護流進心脈裡,到了那時她真的就一命嗚呼了。”蘭陵秋的嗓音平如止水地響起,讓墨硯的眼眸驟然一縮,緊接著霍地站起來,轉身一把抓住蘭陵秋的衣領提起來。
“說!怎麼樣才能救她!”他的眸光陰鷙冰寒,恍若永遠都望不見底的千年寒潭,凝聚著滯血的墨黑色,就好像只要蘭陵秋不馬上回答,他就會立刻出手掐斷蘭陵秋的脖子一樣。
“你夫人好歹也是一個大夫,既然如此,你也好歹學一學該如何尊重一下把你救活的大夫。”蘭陵秋慢條斯理地說,示意他放開他的衣領子。
“少廢話!”墨硯聞言,雖然手放鬆了一下,卻依舊抓緊了蘭陵秋的衣領子,“說!到底要怎樣才能救活她,再找一個人來給她換血,還是說把我的再換給她也可以!”他語氣急迫聲線沉冷地質問。
“換血又不是遊戲,你能夠活下來已經算是奇蹟了,她再換血是不可能的,別說她已經換過一次不可能再進行迴圈地抽血輸血,以她現在這樣軟弱無力隨時都有可能喪失生命跡象的身體,她承受不住換血給她帶來的惡劣的身體影響。”
“我是問你方法,不是想聽你給我講不可能!”墨硯目不轉睛地威懾著他,一雙漆黑得沒有半點光亮的眼珠恍若午夜下無垠的荒漠,淒冷,蒼涼,藏匿著數不盡的危險。
“阿硯你冷靜一下。”景澄連忙勸道,頓了頓,又蹙眉對蘭陵秋說,“難道就沒有別的法子嗎?”
蘭陵秋在平臥在床上人事不省的阿依身上掃了一眼:“除非能拿到蛇花藤果。”
墨硯眼眸一亮,這個時候他已經什麼都不顧了,什麼樣的現實都可以忽略掉,只要是還有一線希望他就願意去嘗試,他再一次將蘭陵秋的衣襟揪起來,雙眼灼灼地望著他,一顆心跳得飛快,帶著期待顫聲問:
“只要有蛇花藤果就行了?”
“你既然知道蛇花藤,自然也知道蛇花藤的果實不是那麼容易得的,先不說蛇花藤今年有沒有結果,就算今年真的結果了,你還打算去越夏國王宮不成?不說守衛森嚴的問題,即使這裡是邊關,從這裡到越夏國王宮至少需要二十天,單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