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謠揪著她的衣襟,沒有絲毫掙扎。
“主母……”她緩緩開口,“有些事情,您必須學會去面對。如果您不願去面對,那麼白鶴可以幫您把真正的真相說出來,是否接受,卻依舊完全看您。主母,真正的陸之謠早在23年前就已經死了,現在這具軀殼,以及這副軀殼裡的靈魂,都不是陸之謠。您應當是導致陸家一家三口死亡的罪魁禍首,並且藉此車禍進入了人類社會。藉助一副幼小的軀殼,驅散那小小的靈魂,然後寄居進去。就像鳩佔鵲巢一般…”
“閉嘴!”陸之謠的手在顫抖。
“白鶴……此話太過了!”說話的是丑牛。
黑子不言不語,宋雲和趙姜嚇得不敢說話。雪陽無聲地停在身後,好似一尊雕像。冰兒揪住了身旁的一株小草,抿緊了小嘴。
“主母,自始至終您都不是陸之謠,您不曾有一秒是陸之謠。您可見過您父母的照片?可還有您父母的記憶?大約都沒有吧。因為有些人,不希望您看到這些。看著這個女孩一天天長大,樣貌一天天地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的弟弟和弟妹,他心中該是怎樣的感覺?他知道真相,所以他掩蓋了真相。您的記憶總有一天會完全復甦,到時候,真相如何,您將比任何人都清楚。奴家言盡於此,冒犯之處,還請恕罪。”
陸之謠顫抖的手緩緩鬆開了白鶴的衣襟,此刻的她忽的鬆了口氣,沉積在心中二十三年的大石,此刻彷彿忽然開裂了。
她不是陸之謠,她是誰,謠姬嗎?似乎也不完全是,她究竟是誰?曾經她以為自己人格分裂,如今她才明白,她只是得了嚴重的失憶症。
這該死的失憶症。 整個臨時營地是在清晨六點半開始甦醒的,令人意外的是,宋雲居然是第一個醒來的人,或許是長年的軍營生活使得她習慣了早睡早起。她五點半就爬了起來,躡手躡腳穿了衣服,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便提了水桶入山了。依著經驗,她尋到了附近的水源,挑了兩桶山澗水,帶了回來,其中一桶灌了一半進大黑鍋,添了柴火開始燒水,她趁著間隙,用冷水簡單洗漱了一番。
等著水開了,她又找了趙姜的臉盆,往裡面舀了半臉盆的水,兌了一點涼水,又細心地把昨晚子鵬剛剛打劫回來的牙膏牙刷準備好,便進了帳篷,去叫她家小祖宗起床。
趙姜迷迷糊糊醒來,不情不願地開始洗漱,等到洗完了,也算是徹底清醒了。而這個時候,宋雲做的簡單早餐已經成型,大鍋裡下了六包泡麵,燉了些昨晚剩下的野菜,加了肉罐頭,撈了滿滿一碗,遞到了趙姜面前。
“謝謝阿雲姐,你真好。”小姑娘倒是不吝嗇說這種話。
宋雲面上笑容很暖,她其實一直很嚮往如今這樣的生活,山野放歌,自由自在。雖然現在貌似情況有些偏離了標準,但有趙姜在她旁邊,她已經很是知足了。
宋雲自己也趁熱吃下一碗,渾身暖暖的,正舒坦間,忽的頭頂蓋下一片陰影,她抬頭一看,發現壯漢丑牛正板著一張黑臉站在她身後。她嘴角抽搐一下,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得罪這位爺了。卻沒想到下一秒聽見他道:
“給俺也來一碗。”
“……”
營地便是因為這一鍋麵而醒過來的。清玄子和真慧小師傅都是食素之人,拿了饅頭,就著一份麵湯,便吃完了早餐。其餘大妖都分到了一份,很快一鍋麵就空了。但是迫切希望甦醒的人,卻還沒甦醒。比如雪陽,比如陸之謠。
白鶴第一時間檢查了主公的傷勢,一個晚上的時間,主公斷裂的腰椎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生命力可見一斑。身上的黑氣也散乾淨了,護體金光閃耀,正在自動護主。但是不知什麼原因,她卻一直沒能醒來。陸之謠也是如此,本來就沒有傷勢,卻一直昏睡不醒。
主公如此龐大的身軀,要帶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