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雅萍伸手摸向了旁邊的擦腳布:「那你心虛什麼?」
「不是,葡萄籽卡喉嚨了。沒心虛,你問兒子,男人撒謊是什麼樣子的?肯定不是我這樣的。」段茂德上一秒還看見自己兒子坐在沙發末,再回頭,客廳就他和自己老婆了。
段弋識相的擦腳,穿上拖鞋走人,剛上樓梯就聽見他老孃又開始了嘀咕,從他爹數落到他。他心想不用三秒鐘就要說到他沒物件對工作了,不出意外,心裡默唸了三個數,樓下的聲音傳來了。
「……我這輩子就被你們姓段的糟蹋了,一個年輕的時候不放過我,一個我老了還不放過我。一個是巴不得不回家一天到晚藉口應酬,一個是巴不得天天在家不上班不結婚……」
手裡正躺著許從周剛剛發過來的回覆。
【段弋】:下週有空嗎?
【段弋】:下週黑狗休假,徐承望說城南那邊新開了一個度假村。
【段弋】:ft openg,他老爹投了錢,還沒正式開放所以人不多。
【段弋】:去不去?
敲完這些字,他走回房間的時候,許從周的回覆又發過來了。
一個捂嘴笑的表情,配了一行文字。
【許從周】:還出去玩呢?不找工作?
段弋倒回床上,在柔軟的床墊上找了一個舒服的睡姿,一扭頭是掛在他手機支架上的手鍊,手鍊看上去價格不菲,即便是微弱的燈光,依舊能看出鏈子的色澤很不錯。
他思忖了片刻,打字。
【段弋】:我拋了個硬幣。
許從周不懂,他也沒解釋,只是把碰頭的時間告訴她。
他拋了個硬幣,決定工作物件的先後順序,但他其實沒拋硬幣就選了偏心的答案出來。
直到陳雅萍端著幫工阿姨洗好切好的水果送去段弋房間的時候,瞧見了他攤開的行李箱時,她才知道段弋要去城南新開放的度假村玩。
他是元旦前回來的,那時候就說休息兩天就去找工作,一眨眼年都過完了,再眨眼三月底的春分一來就是春天了,照他口頭努力吊兒郎當的樣子怕是夏天嫌熱,又要拖到秋天,秋天找找,要是要不到就要冬天,再喊著過完年,如此迴圈下去,像是自己兒子的處事風格。
「工作還不找?」
段弋站在衣櫃前,隨手拿了幾件衛衣出來,也不疊,就這樣扔在箱子裡面,聽見母親的問題,他從衣櫃門後露臉:「媽,我們家是要破產了嘛?少我幾個月的三千來塊工資是過不下去了嘛?」
陳雅萍也不阻止他出門,直說明天晚上有個茶局。
說再直白點就是相親。
段弋沒興趣,看著行李箱裡清一色的黑衛衣又覺得太過於單調,轉頭扔了兩件毛衣進去:「你自己去唄。反正人看上的是你和我爸的錢,看上的是你和我爸買的房,你和我爸生的兒子都得排在鈔票房子後面,我去不去不重要。」
前些天打麻將的時候,麻將桌上的老姐妹們從親戚到鄰居但凡達到標準的早就統統上報給陳雅萍了。剛摸了一把牌,那頭就和紅娘素芳打起了電話。
對家的老太婆去年抱了個孫子,講出來的話總是給人一種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感覺:「哎呀,不用著急。你兒子我見過的,長得好看,你們家又有錢,你還著急他找不到老婆呢?他要肯找改天就帶個女孩子回來了。」
「孩子的事情,做父母的還是要抓緊。」下家的女人接話:「前些天,老在朋友圈裡炫鑽戒的那個婆娘,還記得嗎?就是她老公在福佳綠地養了個二奶的那個,她女兒也不讓人省心,說是在國外呆久了,思想開放了,去年偷偷在那個什麼拉斯什麼加的城市和一個金頭髮的女人註冊結婚了。」
陳雅萍也希望他能那天先斬後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