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他的身邊位置卻空了。

校門口的門衛大叔認出他了，問了他一句幹啥來了就放行了，項崢直接把車開到甬道盡頭的科技館門前，車門一摔直奔頂層，踏上臺階的那一瞬間他有點恍惚，差點踩空了。

一步三級很快就到了頂層，看著門口突然頓住了腳步，歷子鎬會在裡面麼，他攥緊拳頭踏了進去。

天台的風不小，項崢被吹得眯了下眼，再睜開眼時就看到了那個他發了瘋似跑遍北京城找了近一天的人。

此時天色漸晚太陽已經開始西沉，天邊一片火紅的火燒雲，歷子鎬背對著他站在臺邊上，風吹起了他的衣襬。

項崢像是突然脫力一般，腿一軟差點沒坐地上，他扶著門框吸了口氣，才快步走上前。

歷子鎬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沒來得及回頭就被人從身後抱住了，懷抱的溫度太過熟悉，已經風乾的眼眶再次抑制不住的湧出淚水，打溼了項崢的衣袖。

醞釀了一路抱怨的話此時一句也說不出來了，現在他只想抱著人，這真實的觸感讓他感到安心。

淚滴燙到了項崢，他疼的一縮，感覺到懷中人漸漸失去力氣，全憑著他的臂膀在支撐，小心翼翼的喊了聲，“栗子糕？”

這一聲讓歷子鎬心裡的最後一道防線全然崩塌，再也忍不住哭出聲音來，起初只是小聲嗚咽然後是抽泣最後放聲大哭，身體隨著哭聲劇烈顫抖著，整個人都往下墜。

項崢摟緊他卻也支撐不住，抱著人坐在了地上，歷子鎬整個人像個蝦米似的蜷縮起來，頭都快低到項崢小臂上了。

項崢把人轉過來，歷子鎬的頭還是低著而且越來越低，像是在躲著項崢的目光，項崢騰出一隻手輕輕捧住他的臉讓他抬起頭來，饒是他做了心理準備還是在看到眼眶通紅滿臉淚痕的歷子鎬時，心如同刀割，疼得他難以呼吸。

他把人按在懷裡，手掌在後背拍著，想開口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

歷子鎬的臉埋在項崢懷裡，連哭聲都像是悶了層紗，他的雙手一開始垂在身體兩側，慢慢爬上項崢後背，攥住了衣服。

“項、項崢……”哭得太久太用力，歷子鎬嗓子沙啞的嚇人。

項崢心一顫，把人又摟緊了幾分，輕撫著他的後腦，“我在呢，我在。”

“我、我……”歷子鎬抽泣著，已經連不成完整的句子，“對、對不起……我昨天不、不該說那……些話……”

“我不怪你。”項崢給他順著氣兒，“彆著急慢點說。”

歷子鎬緩了半天，“我其實……更恨我自己，我知道後面發生的事跟你沒關係，可我害怕承認都是因為我，我媽才……”

“那天……”項崢頓了下，卻不知道該怎麼問出一直盤亙心頭的疑惑，好像怎麼問都會在歷子鎬的傷口上捅刀子，他捨不得。

“那個男人回來了，我一到家就撞見了，不知道他又說了什麼花言巧語，我媽居然要跟他走……”歷子鎬吸了下鼻子，慢慢抬起頭來，臉上的淚痕未乾，“那可是英國啊，一個十幾年都不曾回來過哪怕一次的男人，她居然要跟他走？！”

歷子鎬現在說起來都覺得可笑，可他現在這模樣笑比哭還難看，“她拽著我的手讓我跟她走，跟那個男人一起，我告訴她不可能，推開她逃走了。”

“她在後面喊我追我，我賭氣，她越追我跑得越快，根本沒看路，突然她瘋了一樣的從後面撲過來把我推開，然後咣鐺一聲……”歷子鎬突然停下，頭再次埋進項崢懷裡，很快項崢就感覺到了胸前的溼意，“是我，都是因為我，我才是害死罪魁禍首……”

歷子鎬揪住項崢的衣服，情緒再次失控，“是我害了她，那滿眼的血紅，我居然忘了……”

“我他媽該死！”歷子鎬突然發瘋似的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