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靜靜的凝望著她,璀璨如星辰的黑眸裡,熠熠地湧起漩渦般的痕跡,俊逸的臉龐上卻是綻了一抹安撫人心的笑容。反手握著她,溫暖絲絲傳遞。
她緊緊拽著,不願放手。他緊收了一下大掌,爾後卻緩緩的鬆開。
衣襬旋身輕揚,柳依瞳看著他離開,奇怪的,竟然沒有挽留。只是那一抹詭譎的精光綻現,唇角彎出弧度,好似鬼靈精怪的算計著什麼……
請求指婚
皇帝臥病在床,日愈嚴重。群醫束手無策,這病,甚是怪異。說話遲緩,亦動彈不得。這日,雍王來到了宮中探望他。
“微臣給皇上請安。”雍王一如既往的,家中遭逢鉅變,他此時卻過於平靜得詭異。依舊是那恭敬的態度,聲音卻多了一絲清冷的生疏。
赫連熾躺在錦緞九龍蟠椅上,不便說話,雍王便自行起身。自從他撤兵回來後,邊疆情勢日益險峻,朝中竟無人能自發奮勇。不過話說回來,雍王擁有一半兵權,褚瀚亦有一半。然,四面受敵,兵力不可分散。這要如何,才能保住他的江山?
赫連熾憂心萬分,裴靖康也終於肯進宮面見他了。他似有很多話想說,動了動唇,卻艱澀的吐不出字。
“皇上龍體欠安,不亦激動。皇上心中所想,待老臣說來如何?”
赫連熾眨了眨眼,一瞬不瞬的看著他,瞪大的眼睛彷彿有絲怒意和責怪。怒他竟然敢枉顧君命,氣他不顧江山社稷,不顧百姓安危。可,他也明白那喪子之痛的感受。任誰也無法釋懷。唉,他們雖然罪有應得,他卻也做得太絕。
“邊疆戰亂,百姓惶恐。而這迫在眉睫的時刻,左丞右相卻聯合打壓,弄得朝臣人心不齊。亂軍有可能趁此機會大肆進軍。皇上可是憂心江山正在動搖?”
“而今太子無心於朝務,就算他當真坐了上去,然不得人心,勢單力薄,該如何力挽狂瀾?”
赫連熾身體忽地抖動著,如此危急關頭,為何他說得如此輕鬆?
“皇上請勿動怒。微臣身為天朝臣子,自當要為我朝效命。”
赫連熾黃褐之眸突地閃了下,帶著質疑的看著他。
“但戰場上吉凶難料,若微臣遠征,實在是不放心小女。”
赫連熾眉心擰了擰,他話中有話,耐人尋味。
“微臣有個不情之請,還請皇上成全。如了了微臣的心願,微臣定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赫連熾看著他,蠕動了下唇,半晌啞聲吐出一個字,“……說。”
“微臣想把小女許給太子,若小女有了好的歸宿,微臣也再無牽掛了。”
赫連熾倏地瞠大眼,把裴雨靜許給小七?這怎麼可能!讓他再娶,甭說他做不了主,恐怕那古靈精怪的丫頭也不會答應。小七愛妻如命,眾所皆知。他、他居然拿江山社稷與他作交換!?
“微臣只有這麼一個願望。這個世上,微臣只剩小女一個了,實在,不能再失去了。”裴靖康說著,壓抑的憤怒自唇齒縫間迸出。但,為了靜兒的幸福,他不得不忍下。
“皇上可以考慮一下,如果皇上願意為他倆指婚,臣定當立馬起程,片刻不耽擱。微臣不打擾皇上休息了,臣告退。”裴靖康自顧說完,便欠身離開。絲毫不理會赫連熾的臉色。
赫連熾氣得渾身發顫。殿外一抹魅影輕盈落在一棵大樹,慵懶的身軀斜靠在樹叉上,一如既往的迷惑人心的身姿,那詭異燦亮的目光直直射進,饒是詭魅而危險……
寢宮內,飄著淡淡迷雅的香氣。聞著令人陶醉,心弛神往……
赫連熾聞著這香氣,焦怒的心好似平靜了下來……
但任誰也想不到,令他漸漸癱瘓的,便是這迷醉的香氣。
那抹魅影輕勾出優美的弧度,邪惑縱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