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的舉止哪裡還有往日的樣子!晏起輕輕皺起了眉頭。
一把接過乾坤袋,林一的眉梢一挑,便不動聲色地將其收了起來!
“夫輕諾,必寡信!老夫沒看錯你,果真是重情重義之士!不愧為我正陽宗弟子中的佼佼者!亦不負師門為你擋下這潑天般的大禍呀!”心事已無,辰淵子的話頭又拐了回去。
“我一心在為那家人奔波,哪裡知曉仙門中的事情。還有,那個玉匣我可沒要……”林一還是揪著東方家的家事不放。
銀鬚銀髮的辰淵子,一直是慈眉善目的模樣,如今卻被一個年輕人的寥寥幾句話,觸動了他心底的忌諱,使其老臉赧然,連連擺手說道:“罷了!罷了!此事休要再提!晏起,我等是為何而來?”
見辰淵子頗顯無奈地看著自己,晏起一怔,隨即清咳了一聲,轉而望向林一,沉吟了下,說道:“林一,你能來至此處,足見你不是個畏首畏尾之人。丹陽山被毀,宗主師兄身隕,我正陽宗可謂是慘遭重創啊!是天數使然,還是因你林一,往事以往,自不必再提。我想多問你一句,願回紫薇谷嗎?”
“師弟,往日是我不對,回來吧!”
“林……師叔,師門恩重啊!”
“林師叔,豐離死了……”
“……”
晏起的話不可謂不情深意重;簡已、莫大與宋守三人的到來,不可謂不用心良苦;還有東方聖或者說是辰淵子這個老頭,同樣是擺出了師門恩重的架勢,這一切,好像使人無從拒絕。
“若是我沒得到玄天殿的經書,正陽宗還敢讓我進紫薇谷嗎?”林一卻是未作思索,神色坦然。
“經書?你在玄天殿得到的,是一部經書?”顧不得林一話中的反詰之意,晏起失聲問道。
“那不是一部功法?”辰淵子追問了一句。簡已與宋守均是一臉的茫然,不知兩位長輩與林一在說些什麼。莫大亦是呈現出懵懂無知的模樣,左右看了看,藏於袍袖中的手輕輕抖動了下。
林一未作聲,而是拿出一塊玉簡。晏起與辰淵子的神色皆鄭重起來,緊緊盯著對方的手上。
“玉簡之中,為我摘錄的一篇經文!有沒有用處,我不知道!”說著,林一靜靜打量著二人。
彼此相視,晏起與辰淵子的眸光中閃現出一分喜色。前者伸手虛請,後者手拈銀鬚點了點頭,邁步往前。
走至林一身前五丈處,辰淵子站定。對方揚手一拋,玉簡輕輕飛至他的手中。未及,老頭強抑內心的驚喜,卻已是滿面的笑容。這是一篇元嬰的感悟啊!怎麼沒有用處?用處大了!有此經文相助,結成元嬰便多了幾成的把握。而若是正陽宗出了元嬰修士,將一雪前恥……
“林一,此處不是廢話的地方。既然要走,老夫絕不會留你,惟有送些盤纏以壯行色……”說著,辰淵子又掏出了乾坤袋在手上掂了掂,回頭喊道:“晏師弟,靈石!”
晏起的臉色露出難得的笑容,毫不遲疑丟出了一個乾坤袋。
辰淵子將兩個乾坤袋皆扔向了林一,說道:“老夫回去便要閉關了!分別在即,我有兩個心願。其一,他日你若迴轉,不要忘了正陽宗。其二,我那後人若是修為有成,便是你林一的弟子,你賴都賴不掉……”言罷,他轉身離去。簡已等人亦是沒了用處,忙跟了上去,宋守與莫大不忘拱手作別。
林一亦是拱了拱手,並未出聲。
“記得我說過的一句話嗎?你是第二個捨棄丹陽峰天梯不用的人,而第一個,便是我晏起。可惜呀!你我沒有師徒的緣分了!”晏起的心情好轉,竟是留在原地,提起丹陽峰前的那件舊事。林一說道:“多謝晏前輩的抬愛!我此生只有一個師父!”
“莫非便是那個……”晏起恍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