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上班是九點半。你先等一下。因為要公司法務部出具合同的。”

“我還以為是九點上班。”我有些不好意思。

其實在樓下換裝的時候我還有些著急，本來應該把汗漬擦得更乾淨些。

不知道用香水掩蓋了還明顯嗎。

梅主管說：“約定俗成是九點，但規章是九點半，我們就還是按規章來，早了，大家還沒有做好準備工作，過去會很打擾別的部門。”

“嗯。”我認真聽著梅主管的教誨。

職場上有人教就是天官賜福了，但很多教的內容都是在一帶而過的談話裡，不留意聽就錯過了。

梅主管辦公室裡用的咖啡不知道是什麼牌子，衝出來的味道很香。

雖然公司有茶水間。

但主管的辦公室有單獨的會客區，都會擺一些茶葉、咖啡方便招待。

梅主管說：“這咖啡是老闆從塞席爾帶回來的，味道特別吧？”

我笑笑：“上次喝了老闆的一瓶水，味道也是很特別的。”

梅主管就眉頭微微一皺：“除非老闆給到你手裡的東西，不然的話不要主動去取。”

我表情略尷尬。

梅主管說：“老闆說的隨意是客套話。心裡是不是隨意我們是不知道的。因為我們永遠是老闆的下級。其實按周董的身份，我們根本連下級都算不上，所以，別指望把善意當成友誼。”

我看看梅主管，抿了抿唇：“我知道了。”

在工作初期，我永遠像個傻子似的。

我發誓我再也不拿老闆的水喝了。

“不過這也不絕對，譬如老闆說，這個水老闆送到你面前要和你分享他的快樂，那你就應該好好給予老闆情緒價值。我們周董有收集水的愛好。”

“那是不是說，老闆給的都要誇獎說好？”我問。

上次那個水明明就很苦。

難道也要指鹿為馬？

“用一些替代的詞語，中性詞。”梅主管啟發我，“這個咖啡有點苦。就是味道比較重，很強烈的感覺。”

“哦。好精妙啊。”我感嘆道。

那我就知道了那個喝起來苦的水應該形容和舌尖的觸感就好了。

有點澀，但又感覺很不一樣。

質地比普通的水厚重。

喝咖啡的時間又學到了很多。

梅主管看看我臉上的潮紅退卻了，才說：“跑步來公司是可以的。寫字樓上有健身房。運動完洗好澡再回公司比較妥當。不然……”

她換了種中性的說法。

“汗水的主要成分是蛋白質，這種蛋白質和碳水化合物的味道香水是蓋不掉的。”

我已經覺得退下去的紅又要湧上來了。

“不過今天周董不在，沒關係。下次注意就好。”梅主管說。

“好的，梅主管。”我點頭如搗蒜。

“叫我梅姐就可以。”梅主管說，“兩個字要比三個字的稱呼方便。”

“好。梅姐。”我又說。

“走吧。我們去簽字，簽完字讓同事帶你去公寓。”梅主管說，“我們安排的生活公寓有兩處，你住的離公司比較近。還有一棟離老闆的住所近一些。這樣萬一堵車，也可以保證有一個助理能及時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