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地回憶了片刻，肯定地說：“應該沒有。”

我蹙緊眉頭，自言自語：“如果公司流動資金吃緊，為什麼不賣呢？這批公寓建造時間早，拿地時間更早，該賺的早就賺到了。”

幸好，我在L公司待過，籤租房合同的時候，我留意了房屋建造時間，02年，有夠早的，在當時，也足夠超前。

到底是年輕人，腦子轉得很快，他立刻給出了答案：“不是小沈總不肯賣，是老沈總說的，低於八折絕對不賣。”

“你怎麼知道的？”

“我聽到的。”他目露精光，“不過，我只聽到大概。電話裡，老沈總的嗓門很大。”

他小聲地壓低音量：“老沈總罵小沈總是敗家子。”

我忍不住噝了一聲，說：“老皇帝心念轉得快，說不定後來達成協議了。”

助理說：“你忘了嗎，星姐。後來老皇帝病倒了，太子怎麼敢做皇上的主？”

你來我往的加密對話之後，我嘆了口氣和助理對了個眼色，他臉上的表情也一樣凝重。

我們都是一條船上的，都是在船上打工的。

助理站在電梯裡，抬手按上了關門鍵，他看著我的目光寫滿了無措。

“……等等！”我突然扶住門框。

他一臉驚訝如鹿一般瞪大眼睛。

“什麼事？星姐？”

我嚴肅地壓低音量對他說：“晚上想辦法讓沈闊多喝點，知道了嗎？”

他愣怔了三秒，突然奮力地點頭：“我知道了星姐。沈總晚上約了建築公司的領導。沈總會讓我擋酒。”

“那你就先裝醉。”我說。

他懂了。

“到了飯店把地址發給我。知道了嗎？”我對著助理吩咐道。

他近乎臣服地聽命於我：“好的。星姐。”

……

“喂，Fiona，周董晚上有沒有安排？”

“女兒剛來上海，他應該會陪女兒。”她說。

“……會到幾點？”

Fiona笑了笑：“三歲小孩，八點半就該睡覺的。”

我也笑了笑：“謝謝你。”

“謝什麼？”Fiona還真是明知故問。

我說：“你知道我謝你什麼。”

我將電話換到另一邊：“你不會無緣無故告訴我周董的愛情故事。”

Fiona低沉又有磁性的嗓音已經徹底變成另外的質感，輕鬆又愉悅地說：“陸星。你是值得的。我現在懂了。”

“值得周董讓你傳話給我？”隔著電話，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她的笑聲告訴我，我猜對了。

“所以，你一定會想辦法讓周董知道，我今天晚上會找他的是不是？”

她的笑意更濃：“事成之後，記得請我吃飯。”

我喜歡和聰明人交手，因為省時、省力。

“事成”？

她理解的事成，和我理解的事成，是同一個嗎？

無所謂了。

如果想贏就別怕丟臉。

周照，你一直都是食物鏈的頂層是不是？

可是我，突然很想嘗試，站在你的位置會看到什麼樣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