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被數以倍計的敵人包圍,苦戰而敗倒還罷了,偏偏連敵軍地身體都被碰到,就被輕易地遠端射殺,簡直是一敗塗地。
自己叛軍弒主,雖然有高尚的理由,但在外人看來就是師出無名,如今接二連三的遭逢了慘敗,士氣是低迷到了極點,諸將也是垂頭喪氣,不敢直視泉蓋蘇文,城主府內一時沉默無聲。
泉蓋蘇文看著低頭不語的高惠真,恨不得一劍將他的腦袋斬了下來,但他也知道這不是這傢伙的錯,那種情況,現在靜下來細細想來,除非將龍騎軍包圍住,否則自己現在也沒什麼辦法。
況且身為北部總督的高惠真,自己實在有太多的地方需要借重於他了。因此如今只能安撫,不能處罰。
泉蓋蘇文強壓下,心中的煩悶與怒火,一雙鷹目一片淡然,半天才開口道:“高將軍不必自責,兵勢無常,勝敗之事本來就無可預料。誰也不曾料想,龍騎軍居然還能那等弓騎之術。只是我軍新敗,接下來當如何迎敵?”
高惠真跪下感激地道:“多謝大都督寬恕末將之罪。依末將看來,那龍騎軍馬快弓利,除非我們用飼養的海冬青,確切的瞭解他們的動向,然後步騎傾巢出動,將他們從四面包圍才行。”
泉蓋蘇文到眼睛頓時亮了,知道這是最好的辦法了,點點頭:“煩勞高將軍奔波了。”
高惠真連呼慚愧的退了下去,就在此時,有兵士來報:“木先生,正在帳外候令。”
泉蓋蘇文心中一動,道:“宣木先生入帳繳令,其餘諸將散去休息。”
眾將得令,各自散去,隨後一中年文士,一身的儒服,氣質雅然,俊逸不凡,入帳,躬身行禮道:“今日木某初至,聞聽我軍大敗,不知大都督有何良策。”
泉蓋蘇文遣散眾將,和顏悅色地對中年文士道:“木先生,這幾日我軍被龍騎軍連連大敗,不知先生可否為本帥解憂?”
木先生故作沉吟道:“高將軍,如此這等輕易潰敗?若是連高將軍都不敵,我也無法勝之。”
泉蓋蘇文出他話中的挪輸之意,露出難色,知道這位木先生和高惠真不對付,但也只能道:“高將軍帶兵還是十分了得的,也很有見解。但較之先生,還是相差很多的。
“大都督可知此時最重要的是什麼?”神秘的木先生,此時卻收斂了神色,珍重的道。
泉蓋蘇文一世梟雄,此甚是恭謹的連忙問道:“還請先生指教。”
木先生深吸一口氣,肅色道:“龍騎軍雖然如今連連告捷,但不過是疥癬之患,那後方此時正躊躇滿志的李靖才是心頭大患啊。
那李靖,如今已經將目光轉向遼東的最後一座軍事重鎮--安市城了,只要拿下它,大唐遠征軍就可掃平遼東半島,繼而跨過鴨綠江,一舉奪取平壤。
如今大都督被龍騎軍拖在這裡,卻不知這個月中旬,李靖率領遠征軍已經包圍了安市城。”木先生說到這兒,看了一眼鎖著鷹眉的泉蓋蘇文,心中卻是嘆氣不止。
說起來,在遼東境內的所有高麗據點中,安市城的情況最為特殊。嚴格來講,它現在處於半獨立狀態。
當初,泉蓋蘇文發動政變、大權獨攬後,高麗各地方的守將和城主都懾於他的yin威,不得不向他屈服,惟獨安市城主不弔泉蓋蘇文的新政權。
泉蓋蘇文自然是勃然大怒,數度發兵攻打。
但由於安市城城防堅固,加上安市城主英勇善戰、指揮有方,所以屢屢將政府軍擊退。泉蓋蘇文沒轍,最後只好放棄,任憑安市城變成了一個沒有歸屬的“獨立王國”。
但是此時此刻,正如這位木先生所言,泉蓋蘇文卻不能再對安市城置之不理了。
因為遼東的其他重鎮均已陷落,只剩下這座安市城可以阻遏唐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