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婆子伴著宛娘上了臺階,立在廊下,往裡通報了一聲:“爺,奶奶到了。”半天只聽裡頭嗯了一聲,並沒有旁的言語,吳婆子沒法兒 ,立了一會兒又報了一聲:“爺,奶奶來了。”才聽裡頭說了聲:“進來。”
兩邊的婆子這才打起簾子,讓宛娘進去,宛娘抱著懷裡包袱,抬頭瞧瞧天上的大月亮,不禁暗道,成敗就此一舉,若僥倖過去,從此跟王青便過個踏實日子,若過不去,宛娘咬咬牙,過不去也要過去,好容易有了盼頭,她不想再跟梅鶴鳴不清不白的熬日子。
宛娘一進外屋,只見隔著裡間輕紗幔帳,臘梅冬雪一邊一個,臘梅挑動著絲絃正唱了一曲會情郎,說不出軟糯綺麗,那情兒意兒,從小嘴唱出,簡直能勾去男人的魂,冬雪卻倚在梅鶴鳴懷裡,手裡執壺正陪著梅鶴鳴吃酒:“爺,吃了奴婢手裡這盞酒,一會兒可不要舍了奴。”
梅鶴鳴手指抬起冬雪下巴,手指在她臉頰上來回撫了兩下,冬雪的便把她柔軟的身子貼了過來,水杏一樣的眼裡含著萬般情意,哪是外屋木頭一樣立著的宛娘可比,梅鶴鳴親上冬雪的紅唇,狠砸了半晌,直親的冬雪身軟體酥,嬌喘微微,叫了聲爺……滿身滿眼都是春情。
梅鶴鳴伸手進去她腰間,挑開裡頭系的汗巾子,探進褻褲內,去撫那玉門□,冬雪臘梅早被梅鶴鳴收用,這一向久曠,哪裡禁得住梅鶴鳴的手段,又知宛娘便在外屋,若跟爺在這屋成了事,豈不是一巴掌打在宛孃的臉上,這口氣可算出了,故此越發□不斷。
宛娘不禁暗暗冷笑,梅鶴鳴這樣作為,難道還指望著她吃醋不成,宛娘垂下眸子,立在外屋臉色都未變一下,梅鶴鳴忽然把冬雪推到一邊喝道:“下去。”冬雪唬了一跳,匆忙繫上褲子跟臘梅撩開帳簾從宛娘身邊退了出去。
梅鶴鳴冷著聲兒道:“即來了,怎的不進來,是怕爺吃了你不成。”宛娘低頭走了進去,屋角的燭火噼啪爆出一個燈花,燈影落在宛娘身上,只見她微微頷首立在那裡,一身半舊的藍布衣裳,卻更顯一張小臉白淨細膩,腰身窈窕婉約,記起她的好,梅鶴鳴一肚子的火略消了些,暗道:這事雖說宛娘做差了,若知悔過,便饒她這次又如何,以後看的緊些也就是了。
存了此意,語氣便和緩了些道:“你可知錯?”宛娘忽然抬起頭來,直直看著梅鶴鳴,把手裡的包袱放到炕上道:“宛娘來此是想著跟公子交代清楚,未知有什麼錯處。”“交代?”梅鶴鳴臉一沉,微微眯眼,頗危險的審視她良久道:“這麼說來,你執意要另嫁?”
宛娘道:“公子本是貴人,又知書達理,宛娘一個鄉野寡婦,見識度量哪及的上公子,粗陋之姿便是為奴為婢也難高攀公子,只堪匹配鄉野漢子湊和著過平常日子,公子大度,且放過宛娘,宛娘至死感公子大恩。”
“大恩?”梅鶴鳴冷哼一聲,不想她如此不知悔過,本想饒過她,她偏來勾火,梅鶴鳴忽然厲聲道:“你的身子給了那粗鄙漢子了?”
宛娘臉一紅,半晌才道:“婦人雖無知,也知無媒苟合的是醜事,自然要三茶六禮過後才會委身相隨。”
聽了宛娘這句,梅鶴鳴揚手吃了手中半盞酒,只覺這半盞酒下去彷彿烹在熱油上一般,怒意上湧,一抬手掀了炕上的花梨炕桌,只聽噼裡啪啦,炕桌上的盤盞酒菜盡數傾在地上,宛娘急忙往後一躲,卻沒躲開,一支粉彩纏枝的盤子正巧砸在她的腳上,宛娘只覺一陣鑽心的疼,低呼一聲,向後栽在地上,抬頭驚怕的望著梅鶴鳴,腦子裡一時閃過千百個念頭,這男人要怎樣?難道要打她,或是旁的……
梅鶴鳴把炕上包袱抖開,開啟匣子看見裡頭那套他費心讓匠人打造的赤紅火玉頭面,那紅燦燦的光落在眼中,越發惱上來,把上頭一支金鑲火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