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紛紛露出了頭。那人現在會幹什麼呢?會不會如往日那般一臉淡然的看著醫書呢?突然她輕輕一笑,似乎除了知道他愛訓斥人,哦,不,是愛訓斥她之外,她對他真的一點都不瞭解呢。
不知道他真正喜歡什麼,不知道他真正厭惡什麼,不知道他在她沒有見到時候,都做些什麼。還有,那一萬兩銀票,當時只顧推辭,她完完全全沒有想到問一句,這銀子哪裡來的——似乎他做出什麼事情,她都不吃驚呢。
在窗前立了良久,心思轉了幾轉,終究還是淡然一笑。正欲離開窗前,猛然看見淇河橋上自南向北行來一位月白色的身影,立時頓住腳,再細看去,不由又一陣失望:橋上那人一身白色錦緞,衣衫下襬繡著綠色的藤蔓,腰間束著藍色綬帶,黑髮一半綰起,一半散在肩上。目光斜視的行在路上,路上的行人似乎對此人極為畏懼,見他行來,紛紛躲閃在一旁,雖然遠遠的看不甚清楚,卻也能感受到那人身上的一股子戾氣。
青籬不由撇撇嘴,心中氣悶,恨恨的瞪向那人——現如今連阿貓阿狗都能穿這月白衣衫了?
隨即她又笑了,笑自己的小心性。
丁香巷子裡的住戶,見這殷府這幾天里人來人往,熱火朝天的幹著活兒,都紛紛前來打探,聽說是一位年幼且一團和氣的小姐帶著奶孃和幾丫頭們買了這宅子,便有人心思活動著前來討個差事兒做做。
也有人開始猜測這位小姐的來歷來,這話傳到青籬耳朵裡,她便編了一通父母早亡,原是依著叔父一家生活,怎耐嬸孃一心圖謀父母留下的微薄家產,無奈之下只好帶著丫頭們開府單過等等之類的話,叫丫頭們裝作有意無意的與人閒聊,將話散播出去。
過了兩日,待青籬再見到那些街坊時,便覺得她們的目光少了幾分猜測,多了幾分的同情,心中暗笑不已。
隨著宅子的修繕,青籬也跟著忙碌起來。每日帶著幾個丫頭,今日去東市看傢俱布匹,明日去西市看擺件兒、花草。如此過了四五天,待她把整個長豐縣城摸得差不多了,宅子也修繕好了。
這天下午,青籬來做最後的視察,遠遠的瞧見宅子門前遠遠的圍著一群人,交頭接耳的在議論著什麼。以為發生了什麼事兒,待車子走近,那些人便齊齊住了嘴。
青籬下了車,見宅子門前一如往常,估摸著這些人是閒著無事看熱鬧的,想了想,便招了紅姨來,叫她與那些人說,明日搬家,府裡頭設幾桌宴,請街坊鄰居們賞臉到家裡頭坐坐頭,她們也好認認人之類的話,紅姨的話一說完,這些人便發出一陣善意的笑聲。中間便有幾個膽大的婦人湊上來,有話沒話的找青籬攀談著,其中一個子瘦高,眉眼間帶著幾許精明約三十五歲的女子,略帶討好的笑道:“李小姐,你們家裡缺不缺人手?我家那大丫頭手腳勤快,人又機靈,最會伺侯人。”
這婦人的話剛出一落地,人群中便有人發出嗤笑聲,青籬掃視過去,這些人的臉上大多帶著不以為然的神情,心中瞭然,一來是她現在還沒想好要不要再添人手,二來光看這些人的表情便知這婦人的女兒斷然不能用。
便笑著以還沒有安定下來為由暫時推了,那婦人一臉遺憾的走了。
進了院子,只覺眼前一下子亮堂了不少,雖然只是清除了雜草,修剪了樹枝,將小花園做了整理,房屋裡裡外外的用水清洗了一番,看起來,宅子倒顯新了不少,又較之以前添了幾分的生氣。
張貴與柳兒正在與幹活兒的人結算工錢,見她過來,加快了手中的速度,將那些人打發走。
張貴手中拿著帳單,一項一項的報於她聽,工人錢加上臨時採買的物件兒,一共花了三十九兩銀子,青籬接過那張紙,細細的看了,一項一項記得極為詳細,朝著柳兒道:“今日多虧了張貴這記帳的,若不然,柳兒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