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裡,這會子親事怕已是定下了……”
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看了看嶽行文的臉色,只見原本蒼白困澀的臉上此刻竟然是笑意盈目,一模精氣神兒十足的模樣,略想了想,咬咬牙問道:“嶽先生可是心中已有盤算……”
自這二人說到這個話題,李諤的眼皮便是一下接著一下的跳,嶽行文看了李諤的一眼,轉頭向紅姨,點點頭道:“嗯。這事還是早些訂下的好……”
紅姨得了他的親口應承,更是喜不自勝,笑意怎麼掩也掩不住,“正是,合該如此……只是我家小姐的親人遠在京城,這倒是有點難辦……”
李諤的眼皮跳動更是厲害,嶽行文臉上笑意更濃,“無妨,這事兒我自會做好安排,只等你家小姐過了十四歲生辰……”
一言未完,李諤的眼睛“霍”的睜開,與嶽行文的目光對了個正著,李諤蠕動著燒得乾裂的嘴唇,從乾澀的嗓子眼中擠出幾個字:“我——不——同——意——!”
聲音細若蚊哼,卻也能聽出他是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幾個字。
紅姨本正與嶽行文聊得歡,聽他說了一半兒有些納悶,猛然聽到李諤的聲音,登時醒過神來,在重病的小候爺面前兒談這等事兒確實不合時宜,只顧著懊惱,倒把小候爺醒來這天大的驚喜給拋在了腦後。
嶽行文朝著李諤淡淡一笑,“小候爺不同意什麼?”
李諤昏睡了三日,混身綿軟無力,卻掙扎著要坐起來,用胳膊撐著身體,起了一半兒,力竭,胳膊一軟,身子“撲”一聲,又倒在床上。
他躺在床上死死的盯著嶽行文,大口喘著粗氣兒,“你,別以為,我不知你打的什麼主意……”
嶽行文起身挑眉一笑,“小候爺知道又能如何?”頓了一下又道:“你這身子骨現在還能攔我麼?”
李諤為之氣結,兩手緊緊握起,雙眼冒火,從嗓子眼裡擠出幾個字:“你,這個無賴!”
嶽行文不在意的一笑,“小候爺可想吃些什麼?有了力氣才能和我這個無賴鬥上一鬥……”
李諤高燒三日,此時剛剛醒來,哪裡有什麼胃口,本是一點東西都不想吃,可這嶽行文實在可惡,不由氣哼哼的道:“吃,當然要吃,等本小候爺好了,要與這個無賴好好鬥一斗……”
紅姨這才從剛才尷尬中醒過來神來,這小候爺居然醒來!哎喲,小姐知道了,不知道該有多高興,總算是不再提心吊膽了,連忙道:“我這就去叫人熬些粥來……”
天色已然大亮,被李諤的高燒攪得人仰馬翻的眾人終於在昨夜支撐不下去了,便各位回屋小睡了片刻,李江憂心李諤的病情,又憂心侯府得了訊息。
雖說李諤在受傷當日便差人送到侯府,說是去襄城一帶巡查侯府的產業,可,這長豐縣就這麼大點兒,侯府的下人眾多,要想瞞得一絲風聲不露,真是比登天還難,若是侯爺知道了這事兒,他怕是命也別想要了……
昨夜回屋小睡兩個時辰,便又匆匆趕往李諤的房間。剛到房門口與從裡面出來的紅姨打了個照面,見她臉上帶笑,心中不悅,重哼一聲,也不理會她,繞過她徑直向裡面走去。
剛走兩步,又見半夏一副半死不活的瞌睡模樣,更是惱怒異常,不由高聲喝道:“這就是照看我們爺?我們爺三天沒醒,一個滿臉帶笑,一個站在外面偷懶,我們爺早晚叫你們害……”
嶽行文三天三夜沒閤眼,半夏便跟著他三天三夜沒閤眼,實在困得受不住,才立在門邊睡著了,李江這猛然一喝,嚇得他一個激凌的醒來,踉蹌後退了兩步,對上李江噴火的目光,心裡也十分惱怒,自家大少爺為了救小候爺三天三夜沒閤眼,事事親力親為,反倒你這個侯府的奴才還能去睡一覺,這會子還有臉發火,冷哼一聲,打斷他的話,“你忠心怎麼不陪著